……」崔三刀扬起了手。
「慢着!」暗影中走出了慕容伟长。
「阁下是……」崔三刀放下手,转向慕容伟长。
「慕容伟长。」
「久仰,久仰。」
「崔兄可否买在下一个人情?」
「什么人情?」
「放过这位姑娘。」崔三刀突然间纵声大笑,直震得树叶纷纷落下。
「你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
「你知道她是谁?」
「不知道。」
「我家大王千叮万嘱,想方设法要请她前去,你可知这是何意?」
「不知道。」
「什么也不知道,却要管闲事?」
「我只知道一点。」
「讲!」
「以男凌女,以众欺寡,以多胜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世上不平的事千千万,你管得过来吗?」
「别的事我没见着,怎能去管?有些事我也懒得管,这件事却是管定了。」
「慕容伟长,我想你是被她迷住了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好,心直口快。」崔三刀语气一顿道:「可人家不喜欢你也是枉然。」
「那是她的事!我决不会强行求之。」慕容伟长道。
「你怎知我不喜欢他?」少女走近慕容伟长,但却问着崔三刀说。
「姑娘,你若真的喜欢他,更应立刻随我们去见大王。」
「为什么?」
「因为你若不去,他会和你一样死得惨不可言。」
「你好自信。「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慕容伟长说。
「没有人能逃过我的红、黄、黑三旗阵。」崔三刀道。
「你这人也怪,」少女转对慕容伟长道:「你干嘛为我出头?」
「路见不平。」
「你有把握胜过崔三刀?」
「没把握。」
「那你岂非自寻死路?」
「有可能。」
「不是可能,而是必然。」
「那又怎样?」
「为一个陌生女子而死,你不觉得有些遗憾?」
「只须义所当为,怜花惜玉,这世上又有何事值得一个男人抛头颅、洒热血而生出生而有欢、死而无憾之意?」
「傻瓜一个,一个傻瓜。」少女幽幽一叹道:「喂,你有什么遗言吗?要不要我转告你的家人。」
「我不明白。」
「这有什么不明白!你这么年轻,这么英俊,能没有什么女孩子喜欢你。你在死前不需要叮嘱她点什么?」慕容伟长稍稍犹豫了一下:他想起了对他情嗉暗生的小师妹以及情丝暗系的大师姐。但这也仅仅是不可觉察的一刹那,短暂得连谁都未察觉到。
「我不明白的不是这些事。」
「那是什么?」
「怎的我来助你,我必死无疑,你却能安然无恙?」
「你不但是个傻瓜,而且是个大傻瓜。」
「请姑娘细讲。」
「女人能死于女人之手,但决不会死于男人手。尤其是美丽柔顺的女人。」
「唔!」
「还有,在你死前,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人要死了,知不知道还不一样?」
「既然都一样,那又何妨知道?」
「请讲。」
「彩云飞,好听吗?」
「好听。」
「真的?」
「千真万确。」
「但绰号有些不雅。」
「唔,姑娘还有绰号?」
「有呀。」
「那就请讲。」
「销魂一刻。」出人意外的事很多。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把站在自己面前如此艳美的彩云飞和「销魂一刻」这个无比凄艳、冷妍的绰号联在一起。
尤其意外的是,这绰号竟由她自己讲出,而且语气平静,甚至还有点自我欣赏的味道。
「你很喜欢这个绰号。」
「绰号是不管你喜欢不喜欢的。」
「有道理。」
「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
「改变主意?」
「也就是说任由他们把我杀死,还来得及。」他心中一怔,但随即拿定了主意。
「大丈夫做事有始有终。只须他们和你一对一地交手,我便退出不管。」
「小子,」崔三刀已改了称呼:「莫不你以为自己功力通天?我们杀你不得吗?」
「我相信没人能躲得了你这三旗阵。」
「那你还不闪开。」
「只要你们不群起而攻。」
「不识时务的东西。」
「要杀这位姑娘,你须先杀了我。」
「杀你何难!」
崔三刀挥起了手。
「你知道了我的绰号还要救我?」
「你的绰号又有何不雅?『饮食男女,人之常情。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且我又怎能问以前的谁是谁非,如今只是路见不平,理应相助。」
「好!好一个大傻瓜!本姑娘能结识你这位朋友,也不枉人生一世。」
「放火!」崔三刀手掌按下。
红旗扬处,葫芦纷举,「轰」地一声,烈火顿生。
然而,许多事便由「然而」出现了剧变。
与烈火喷燃的同时,彩云飞纤足一顿,立身之处突然下陷。
彩云飞和慕容伟长同时不见。
地道弯弯,宛延而上。
彩云飞牵着慕容伟长的左手。
地道狭窄,以至她已紧偎在他的怀中。
如兰似麝的体香,从鼻孔中吸入,游走于七经八脉。
他并不是第一次和少女依偎而行,也不是第一次和少女如此亲近。
但却是真正第一次产生了异样的感觉:原来自己心底有点喜欢的女人在怀里是这么美妙!
但愿地道永无尽头。
但愿走到地老天荒。
可是,前头出现了亮光。
他知道出洞了。
洞外是一个僻谷,晚霞使荒野蒙上一层的面纱,花草山石,全都显得那样宁静安详。
彩云飞把头偎在他的肩上。
慕容伟长不知何时,竟揽住她纤细的腰肢。
当此时,对此景,他不知该讲什么。
突然间,一缕阳光从峰顶射入,似利剑劈开峰巅。
彩云飞突然笑了。
「干什么笑?」
「你能改掉不管闲事的毛病吗?」
「练武之人,倘无侠义心肠,那又何必练武?」
「原来你改不掉。」
「不平之事人人管得。」
「你知道像你这样的人世上有多少?」
「多少?」
「就你一个。」
「不,至少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