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谢了。」
「要谢也不该谢我。」
「唔?」
「他人呢?」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
「这又何必我说。」
「我现在只求五姐一件事!」
「好,念我们姐妹一场,讲!」
「请你回过头去。」
她回过头,立刻便瞪大了眼睛。
身后立着花蝴蝶。
「你竟然知道他叫慕容伟长?」他问。
她忽然笑了。
「何独知道他的名字!」五姨太道。
「说,还有什么?」
「还有他比你强。」
「什么比我强?」
「你枉称采花高手,但却不能把一个女子推向高潮。」
男人最忌讳的是别人说自己无能,尤其当出自一个女人之口时。
「你果然与他做下了无耻之事。」
「咯……大王错了。」
「什么错了?」
「这」无耻「两字不应出自大王之口。」
「我本来想放过你,但现在我改变了主意。」
「能与慕容伟长一番绸缪,人生夫复何求?我只是可惜七妹。」
「呀,方才要杀我,现在又讨好。」
「不,你早来一刻,便可领略人生之致境,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花蝴蝶淫人妻女无数,还道天下女子让我取舍,却不料自己的妻妾也被人玩弄。
他挥起了手掌。
但她已先他的手掌而倒下。
花蝴蝶怒极。
彩云飞去向不明。
他决不能让慕容伟长轻易逃去。
慕容伟长与五姨太一番交合之后,情欲大减,而丹田之中,竟也有真气鼓荡之极。
是五姨太促他起身。他知道她是为他的安全着想。
但他不知道,她其实是怕其余几个太太、夫人也得尝个中滋味。
女人的心本就是狭窄的。
她终是长命在「狭窄」之手。
他走得很快,体轻如燕,一掠数丈。
但花蝴蝶走得更快。
所以在他又一次前掠之时,竟然发现身旁竟立着虎头峰大王花蝴蝶。
「你准备怎样?」慕容伟常止住脚步问。
「只须你说出彩云飞的下落,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花蝴蝶当路而立。
「第一,我不知道,第二,即使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不,你会讲的。」
「你那样自信?」
「因为没有人为了保守一个小秘密而甘愿抛弃生命。」
「我愿意。」
「如果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花大王,焉知不是我让你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看来只有成全你啦!」
「彼此彼此。」
花蝴蝶突然欺身直上,左掌按处,右掌已经抓出。
慕容伟常心头一凛,身体向左一倒,背上长剑已经在手,手腕抖处,数十朵剑花从空而落。
「好剑法!」花蝴蝶口中一声清啸,双足一弹,身如飘风,忽然便到了敌手身后。
「好身法!」慕容伟长也不觉脱口赞道,同时手中剑刺过一个弧形,直向身后扫去。
五招之内,未见强弱,五招之外,慕容伟常已处劣势。待到了十招之后,慕容伟常已是险象环生了。
花蝴蝶果不愧蝴蝶之称,忽焉在前,忽焉在后,飘忽不定,难从捉摸。
他本就以轻功见长,现在他一展开轻功,寻常人又岂是他的敌手?慕容伟长不觉大愧,艺不如人,被杀原本应该,只是不该被此人所杀!
两虎相争勇者胜!
慕容伟长斗志一去,耳听「呲呲」两响,两条衣袖已随风飘去。
衣袖是被敌人用手撕下的。
倘敌手撕下的不是衣袖而是手臂呢?自己岂非是已没命!蓦地里眼前指影纷纷,本能地向后一闪,却不料敌人已到身后,倘欲再避,又哪里能够?
「啪」的一声响,左肩已受了重重一掌!
花蝴蝶存心一击毙敌,用了十成功力。
慕容伟长口中一甜,鲜血狂喷,他想要不倒,然已身不由己。
花蝴蝶纵声大笑。他可以淫别人妻女,但决不喜别人淫自己妻女,他可以沾花惹草,为所欲为,但他不希望有第二人再如此。
因为他自认为是强者!世界本就是强者的世界。
慕容伟长闭目待死,花蝴蝶右掌猛然扬起,但他的手掌并未击实。
因为他突然发现慕容伟长的身上竟多了一人。
多了一人本就妙,偏生这多出的一人便是他最为宠爱的五姨太。
即便是傻瓜也明白这内中的关系!他不是傻瓜,但他却提出了一个只有傻瓜才会提出的问题。
「你怎么来了?」他问。
「我不许你杀他!」她答。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慕容伟长竟敢勾引我的……我的太太,我岂能让他活命!」
「你也勾引过别人的太太,但别人并未要你的性命。」
「那是因为他们打我不过。」
「你讲的应当说有理,他好像应该被你杀死。」
「丝毫不错。」
「但在杀他之前,你需先杀了我!」五姨太竟然抱住了慕容伟长。
「我错了。」慕容伟长突然道。
「错了什么?」五姨太问。
「我还认为你是个淫荡成性、心狠手辣的人呢?」
「这并不怪,人对人的了解总是在经过一些事情后才会深化。」
「你不该为我去死。」
「有的人长相厮守,但却似陌路人,有的人只须一见,便即心心相印。」
「是这样的。」
「所以我能和你死在一起,实在是说不出的高兴呢。」
一个女人当着一个男人讲情话,这个男人会怎样?尤其,当这个女人是自己心爱的人,而另一个男人却是自己的仇敌时,他又会怎样?他会用刀剑说话。
「好一对多情的狗男女!」花蝴蝶已无法忍耐。采了一辈子的花,到头来自己的花反被别人采去。更何况这花反来冷落自己。不杀这两人,他花蝴蝶真个要把姓名倒过来了。
他扬起了手掌,但却并未落下。因为他发先七姨太向他走来。
每一个人都会生出疑问,却希望能揭开谜团。
「你……你怎的也来了?」他问。
「因为你在这里。」她说。
「找我有事儿?」
「你大概已经猜到了。」
「你要我把这两个狗男女杀掉?」
「错了。」
他忽怔住,随后便狂笑起来。七姨太令他心伤,五姨太更令他心碎!没有比自己的女人背叛自己,而去投入别人的怀抱更令他伤心。
「原来你是为他们讲情的。」他恨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