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乡其实并不温柔。第一次懂得了九幽宫主所说的「惩罚」意味着什么?他只有求助于「回春丸」。
终于,「回春丸」也已无能为力。
当他又一次服下「回春丸」时,他便猛然间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慕容伟长彩云飞在虎头谷已住了八天。
八天时间,在他俩似是一瞬间。
两人光身露体,彼此互不隐瞒。
兴来时,随地相拥作爱。
兴去时,便既寻幽探秘。
尽管两人谁也不说破,但却是在探寻出谷的通道。
然而出乎两人意外。
山谷四周峭壁千仞,笔立上指,欲要出谷,除非肋生双翅。
彩云飞要助慕容伟长消除淫毒,不仅要用自己的身体与之交合,还需不时运内力输入他的体内。
慕容伟长只有在与彩云飞连成一体时,方能感到自己是一个男人,常日里,只觉心浮气燥,体内如焚,吸一口气,往日里如潮的真气,现下日渐减少。
只有出谷,才能找到名医。
只有找到名医,才能恢复功力。
只有恢复了功力,他才能完成自己的心愿,北上岷山,去找他心目中的寒玉山庄。
然而他们却无法出谷。
这一天正午,他和她又坐在青石上。
她偎在他的怀中,仰面望着谷顶。
他揽着她的上身,一只手在她的玉乳上轻轻揉搓。
「你有心事。」她说。
「让你猜中了,」他又是苦笑道:「我现在却怕死得很。」
「莫不是你感到死亡已经临近?」
「不,不是的。」
「那是为什么?」
「是因为世上有了你。」
「那我太高兴了,能让一个不怕死的男人怕死,这女人的力量岂非很大!」
「难道你怀疑?」
「我不是怀疑,而是不信。」
「其实你已经……」
慕容伟长突然住口。
因为他看见一只大鸟从空坠下。
大鸟从空坠下并不怪,怪的是大鸟腿上捆有一物。
彩云飞当然也看到了。
「咦!这可了。」慕容伟长道。
两人同时立起,直向大鸟坠落的地方奔去。
果然怪。
大鸟的右足上竟有一个小小的布包。大鸟的双翅扑在地上,转过头,两只圆圆的眼睛露出异的光影,它想跃起,但未成功。
两人近前时方才看清,大鸟的颈部赫然有一个寸余长的袖箭。
鸟鸣悲伤,是愤怒?抑是欢迎?彩云飞当即从一旁摘下几味草药,用嘴嚼烂后,按在鸟的颈上,然后微一用力,拔下了袖箭。
袖箭入手沉重,原来是用纯金打就。
血汩汩而出,两人手忙脚乱,方把草药包在伤口上。
「好可怜的寒玉鸟儿。」彩云飞不无怜惜道。
「是谁下这般毒手?」慕容伟长道。
「世上只有人最是残暴。」她说。
「也只有人才最善良。」他说。
「你真的相信?」
「难道你不是正在小心翼翼地为它裹伤?」
鸟似乎颇解人意,竟再次发出鸣声。
「瞧,连它也在向你致谢呢!」
然而他们未曾想到,鸟的这声鸣叫,已是它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声。
「它本不该死。」他说。
「不该死但却死去的千千万。」她说。
「所以我们要想法出谷。」
「出谷干什么?」
「让该死的快死,不该死的不死。」
「那是以后的事,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将寒玉鸟埋葬。」
他们谷居多日,见到的鸟当然不少,但这外来的寒玉大鸟却是第一次见,加以大鸟又是被人所伤而死,隐隐然便生出无限怜悯,所以他们反而把它当客人。
对客人自然要尽心尽力。
于是他们费了大力,挖下一个石穴,让大鸟舒舒服服躺下,然后郑重其事地埋了起来。而且还不忘堆一个坟头。立下一块木牌,并在木牌上刻字道:「天外来客之墓」。
当然,他们并未忘记大鸟留下的那个布包。
布包入手,两人便觉异。
包中分明是书信之类。
除去布皮,赫然是一本书。
书的扉页上写有四个大字:「寒玉功」。
四个字写得钢钩铁划,虎踞龙蟠,一望而知,是大手笔。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微微点头。
这是对书写者的肯定,同时也是打开瞧瞧的意思。
慕容伟长轻轻打开。
「咦!」两人同时惊呼。
原来第一页上,便画了一男一女两个裸体像。
女的眉清目秀,体态轻盈,俨然便是身旁的彩云飞。男的身材伟岸,潇洒俊逸,俨然便是慕容伟长。
两人一笑之后,随即便知这只是巧合而已,尤其明白的是,画像上简洁的笔法,其实和任一个常人都是一样。
男女画像的身体上,有弯弯曲曲的线条,并在线条之上,点有黑色标记。两人自然明白,这是人身经络,而经络上的黑点,则是穴位。经络和穴位旁,用小字注下名称。
打开第二页。却见是「内功心法」。什么「凝静气、物我两忘」。什么「光内敛,气纳丹田」,什么「让真气游走各穴,贯通全身,则诸毒不侵,功力暗生」等。
两人也不及细看,便即依次向后翻阅。
只见其后有「掌法」、「指法」、「棍法」、「鞭法」共五类,待再往后翻时,两人突然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