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失业半年,周转不灵,哪里有钱给我住医院。为了保住我们的骨血,请医院通知我的‘丈夫’。他来了,坚持要送她去最好的医院,答应留下口讯给你。我们都知道他没有留下消息。他送我去一家最好的医院,请最有名的医生,在那里休养了一个多月。他一直陪伴着我,待安了胎之后,才接我出院了。我一直要他想办法找你。但他说,你搬了家,而农场没有灯火,似无人居住。而登报寻人,几个月都没有回音……”
我也把我的遭遇告诉她。
我们听过了双方的故事后,原来彼此都牵挂着,盼望再相会的日子。不禁相拥,互相热吻爱抚一番,来庆祝久别重逢。
但是,当我向前看的时候,阴影重重。我心里一大问题:“找到了母老虎,又怎样?我可以带走母老虎吗?她愿意跟我走吗。我们的孩子的明天将会如何?会不会像我一样,有父无母?她那个所谓丈夫对我们的事知道多少?他们会放过我们吗?”
“妈,现在就跟我回家。”
“这里就是我的家。”
“我说,跟我回到我们的家去。如何我们没有家,就建立一个,是你和我和我们孩子的家。不过,我只是个穷小子,老头子留给我的只是个荒废了的农场,我什么也没有,你跟着我一世捱穷。留在这里,生活无忧。我不勉强你,你为你的幸福做个选择。”
说到这里,她忽然一手撑着腰,“哎呀”叫了一声,说:“你的儿子又踢我了,我的儿子总是和我过不去,天注定我一生要吃儿子的苦头。”
“什么?是个儿子?”
“超音波扫瞄器说的。”
“太好了!”
“那么,你想要的是儿子。儿子的妈妈不要了?”
“不是啊!我学会了替你设想,不想你为我吃苦。”
“你不再电我的乳头,我什么苦都不怕。”
“真的都不怕?”
她摇摇头说:“其实连电乳头也不怕。最怕你对我的不是真情而是假意。”
“如果连自己妈妈的感情也去欺骗,我还是人么?”
母老虎果然是母老虎,不惧怕任何困难,总有克服环境的意志。我想,有真摰的爱情,比荣华富贵更受用。给困住的原来是我,不是笼子里的母老虎。她以“情关”关住我。不知不觉时,给她用一根无形的绳子把我牢牢地牵制住。
“但是,我的丈夫怎样?”她这话又把我拉回到现实来。
“我马上出去,和他谈判。”
她拉着我的衣袖,色错愕说:“你想怎样对他?我知道你对他有成见,看不起他,但他确是个处处为我着想的好丈夫啊!他对我恩深义重,不要难为他。我这样说,你不会不开心吗?”
“难道你舍不得离开他?”
她摇摇头,幽怨地说:“我的感受,你不会理解的。你爱我的话,请你体谅我,不要对他动粗,也不要叫他太难受就好了。”
母老虎对这个和他同床十多年的男人的感情不浅。她害怕我会不顾后果,闯出大祸来。九个月前的我,定会一拳打倒他,抢走母老虎了。
“我懂得怎样做了。不过,我想弄清楚,他知道多少?”
“放心,他只知道我偷了个年轻汉子,私奔去了。”
母老虎和我的事,心照不宣,不足为外人道。不过,那男人愈知多一点,我的谈判就难上一重。
“妈。放心,没事的,这些日子我明白了许多人生道理,我懂得处理了。”
我抬起她的头,抚摸她的发鬓,温情而坚定的说。她眼珠左右游移一会儿,向我定着。在她眼里,我看见希望和忧虑。在她耳后轻轻一吻,就推门出去。
我将要做的是极其荒谬的事,和一个男人说项,要他把妻子嫁给我。谈判的对象,正衿危坐在客厅,一脸垮下去。不待我发言,就开口说:“她回家之后,我就料到今天的事终于发生了。”他没正眼望我。
“谢谢你对她那么好。”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她和你在一起,令她很快乐。”
我的心跳了出来,这话是什么含意?是反话还是真的。
“我也很快乐……”这似乎是我唯一能回应的话。
“我太太回来之后,一直郁郁寡欢。她好像变了另一个人,整天戴着乳环和项圈,不肯脱去。她要我一定要找到一个叫做‘主人’的男人,他是她腹中块肉的父亲。他其实不介意她有外遇,但是他知道留不住她。相信她己把我的事告诉你了。十多年前,我的前妻红杏出墙,给情夫弄大了肚子,把孩子生下来后就走了。我抚养她,一如己出。但我在性生活上却不能满足我的妻子。她委屈了十多年,我很感激。她还年轻,不能长此跟着我……”说到这里,他声音沙哑,再说不下去了。
“开门见山,我想带她走,你有什么条件?”
“朋友,我不知道我的太太会迷上你。但是,覆水难收,我把她交给你。此后你要好好的待她。她若少了一根寒毛,小心我会宰了你。”
我心里想:你放心好了。我母老虎的毛,我打理得很好。头发,我天天替她刷,你老兄会不会服伺她?她的腋毛丛生,有碍观瞻,脱了也罢。她的阴阜给我用白兰地酒长期浇灌,比前浓密,看到了没有?回去我还要替她把阴毛逐根数一数,少了一根,该我要回来跟你算帐才是。
“好,我一定答应你。”我伸手想和他握手,表示君子协定,他却没和我握手。
“长痛不如短痛,明天来接她。今晚,让她和女儿道别。”
“谢谢你,我明天一早就来。请你告诉她,我先走了。”
这个人,我开始同情他、可怜他。不过,我还是瞧不起他。他不是个男人,他对情敌太好了。我决不会像他那么大方,把自己的女人拱手让给情敌。看他这副德性,怎可以给母老虎幸福。
我不知道他们最后的一个晚上怎样渡过。我则整夜无眠,兴奋得在房子里走来走去,憧憬着我们的将来。在兴奋之余,也担心会有变卦和不测。太好的事不会是真的。
我迎娶母老虎的时辰未到,就手拿着花束,在门前恭候。妈在窗户探头看出来,见到我,就招手叫我进去。那个男人不在,免得送别难过。她几箱子行李,塞满我的小货车。
“这些东西都是你的?”
“都是衣物。我知道和你回去,一件也不用穿。但这些衣服又舍不得丢,一定要带走。”
“有时带你上街也要穿吧,虽然穿不完那么多……”我想起要她把我的T恤当裙子穿的怪模样。
我扶着腹大便便的母老虎,小心服待她登车。她对我会心的微笑。
我给她深长的一吻,把她的皮项圈脱了下来。摸一摸她的耳垂,记起要把一对耳坠子送给她。
“我答应买一对耳坠子给你,我没忘记。看,款式真土里土气,我不懂女人的时款。不喜欢的可以不戴。”
“难得你有自知之明,不过,这是你对我的心意,我现在就戴上。”她戴上后,面向着我,让我看看她戴上耳坠子的样子。
我为对自己的品味摇摇头,我抚摸她的颈窝,捻住那条金项链说:“这条项炼也太俗气,不要戴了,以后我给你买一条钻石项链。”
“钻石项链,我有的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都没有带走。我还是喜欢戴着这一条,和脚炼和乳环配套嘛。”她的手搭着我的手,真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