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齐身前,却是一个枯瘦的老头,背驼腰弯,仿佛一阵风都可以吹得倒。
“是吗?那太好了!”南宫修齐扫了一下那些架在横凳上、排列有序的各式棺材,道:“我想要一副可以妥善保存尸身,尽量延迟腐烂的棺木,你们这里可有?”
“这个当然有,不过价格方面……”
“钱不是问题,关键是东西要好!”
“好的,客官,请随我去楼上。”老头殷勤地走在前面引路。
南宫修齐微微颔首,跟在老头身后走向铺子里面,一边随意打量着,一边装作不经意道:“对了,听说你们这里是老板娘当家?”
“呵呵,是的,这里主事的是我们家小姐。”答毕,老头接着淡笑道:“这位客官是不是听闻了什么关于我们家小姐的传言?”
南宫修齐哈哈一笑道:“坊间流言而已,不足为信!”
老头轻轻一笑,未再言语,只是躬身在前引路。到了二楼,这里光线更加昏暗,不仅如此,就连温度都好象比楼下低了不少,似乎充斥着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阴气,让人从里到外都感到一阵寒意。
南宫修齐本能地缩了缩脖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之色,老头似乎知道他在惊讶什么,于是急忙解释道:“客官莫惊,这里有一副上等寒玉所制的冰棺,寒气极重。另外,这里的其他棺材也都是金属所制,它们或铜质、或铁质,亦是易导寒气,所以这里会感觉稍微寒冷一点。”
“哦,原来如此。”南宫修齐释然道:“这么说,那副上等寒玉所制的冰棺,就是我想要的啰?”
一边说着,南宫修齐一边四下搜寻,想找出那副寒玉冰棺,但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些黑黝黝的铁棺,或黄橙橙的铜棺,却没见到老头所说那副寒玉冰棺。不过屋子中央有一道圆形的厚纱帷幔,隐隐可见里面透出一抹幽碧光晕,那副寒玉冰棺显然就在这圆形帷幔里面。
“实在不好意思,这寒玉冰棺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不对外出售,还请客官谅解。”
说罢,老头指着另一副黑黝黝的棺材道:“这副沉铁棺完全可以满足客官需求。此沉铁乃终年积雪覆盖的高山矿石所炼制,本身带有一定的寒气,经过我们这里旳巧匠精心打造,棺盖与棺身之间严丝合缝,将尸首放入其中,就算是在炎热的环境下,亦可保证经年不腐。”
老头对沉铁棺的一番热情介绍,南宫修齐却是充耳不闻。他径直走向屋子中央被圆形帷幔包围的寒玉冰棺,每走近一步,他就感觉寒意加深一分。当走到帷幔跟前时,他居然感到遍体生寒,以至于不得不运起内功,来抵御这浸人心骨的寒冷。
“果然不是寻常之物!”南宫修齐心下暗赞。
“客官,留步、请留步……”老头见南宫修齐直接走向寒玉冰棺,心下不由得大急,暗怪此人不知天高地厚。此寒玉乃凝聚天地之寒精,寒性之强远非常人所能抵御,一旦被这寒玉的寒性所侵,轻则身体受损,大病一场,重则直接毙命。
然而南宫修齐走到帷幔跟前时,依旧态自若、步伐轻盈,毫无因寒气所袭而导致步履凝滞,让老头大为惊讶,意识到此人并非普通人。
南宫修齐回头看着一脸惊讶的老头,笑道:“怎么?你们的镇店之宝连看看都不成吗?”
“哦,不、不,客官误会了。”老头连连摇手道:“不是本店故作秘,不让客人看我们的镇店之宝,而是这寒玉冰棺确非寻常之物,寒性极强,一般人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所以才用这帷幔将其围起来。对了,这帷幔可不是普通的纱丝所织,而是雪蚕丝所造,具有极强的隔热、隔寒之效,从而阻挡这寒玉冰棺所散发的大部分寒气。”
“原来是这样!”南宫修齐点了点头,道:“不过我还是想亲眼看看,可以吗?”
“这个……”老头露出为难表情,道:“恐怕……”
此时此刻,南宫修齐只是好心作祟,并不是一定要买下这副寒玉冰棺才肯罢休。他怕老头误以为自己想要强买而心生戒备,于是笑道:“哈哈,你放心,本公子不是觊觎你们的镇店之宝,只是心存好,想一睹为快而已,绝无贪念!”
“客官莫要多心,老朽绝无此意!”老头慌忙摇手道:“只是此寒玉冰棺寒性十分之强,一旦少了雪蚕丝帷幔的阻隔而直接观看,恐会为其寒性所伤。当然,客官功力极深,或许可以抵挡得住,但老朽这把老骨头,却是万万经受不住,还请客官海涵!”
“哦,原来如此……”南宫修齐也暗叫可惜,总不能把人家赶走,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看人家的镇店之宝吧?实在看不成,他也只好作罢,还是办正事吧。
不过就在这时,从楼梯口传来一道冰冷却不失悦耳的声音:“既然这位客官对我们的镇店之宝如此有兴趣,我们岂有让客人失望之理?古伯,你先下去吧,我来招呼这位客人。”
“是,小姐,小的告退!”
说罢,老头朝南宫修齐行了一个告退礼便躬身而去,南宫修齐却身形未动,连站姿都没变化,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一般。南宫修齐之所以会这样,并不是他在摆谱,而是因为这声音对他来说十分耳熟,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只好搜肠刮肚,在脑子里细细思索。
“客官、客官……”
身后老板娘的连声轻唤,如冰凉的泉水从南宫修齐的心田流过,既带着一丝沁人心骨的寒意,又如聆听仙乐般动听,以至于让他的心头不由得浮起一抹荡漾,情不自禁地终止思索,欲回头一探究竟。
南宫修齐轻轻转过身,出现在他眼前的老板娘,身姿曼妙却一身素服,头插白色小花,脸上蒙着白色面纱,看不清容貌,不由得让他微感失望。
不过尽管如此,南宫修齐还是抱拳施礼道:“多谢老板娘成全在下的好之心。”说着,南宫修齐发现这下轮到老板娘变成怔怔失状了。白色面纱上方那一双妙目,眨也不眨地紧盯着他的脸,盯得他心里都有些发毛,以至于不得不收住话语,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还以为自己有哪里不对劲。
一摸之下,南宫修齐发现自己并无异常,于是心里更加疑惑,正待开口询问,却发现老板娘盯着自己的那双明眸,饱含吃惊、迷惘和茫然,同时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淡淡情愫缭绕其中。总之,眼之复杂,难以用笔墨形容。
南宫修齐感到纳闷,老板娘这种眼,绝不是面对一个陌生人的眼,分明就是那种见到久未谋面的熟人,想认而不敢认的犹豫不决眼。而这又与他刚才蓦然听到老板娘的声音时,所产生的感觉是何等相似!
于是,南宫修齐再度陷入沉思,一时之间,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彼此的眼在空中交会、缠绕,再直达对方眼里,仿佛要直探彼此的心灵。
蓦然,南宫修齐脑中灵光一现,失声喊道:“克琳,你是克琳?你……你没死?”
老板娘身子一震,眸子里的迷惘之色更盛,只听她低声喃喃道:“克琳……克琳,谁是克琳……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名字好象在哪里听过……”
尽管老闻娘的声音极低,但南宫修齐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心道:“难道她不是克琳?不对,虽然看不到她的容貌,但是这眼睛、这身段,的确与克琳一般无二啊。”
想到这里,南宫修齐把心一横,突然欺身上前,猿臂疾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把扯去老板娘脸上所蒙那方白色面纱。
正在苦苦思索之中的老板娘,哪料得到南宫修齐会有此一着?她震惊之余身形向后疾退,反应之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