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崇山峻岭,见前方一股紫红之气挡在云头,氤氲袅袅,似真似幻,宛若盘龙。墨玄不由赞道:“好一股天子龙气,前面便是洛阳了!”他虽未到过洛阳,但凭着望气之能瞧出前方紫气成龙,推定前方便是天子都城洛阳。
拨开云雾,只见一座雄壮大气的都城,城墙高耸,城门宽广,街道整齐有序,簇簇相拥,环绕着金碧辉煌的皇宫。
洛阳城城圈属于内城,城内宫殿区较大,以宫室为主体的布局,坐北朝南,南北双宫占地极大,而且占据城中主要部位。宫殿、仓库、官署,布满整个都城之内。洛阳城内宫苑面积约占全城一半,相比之下,对居民里闾与商市的安排则处于从属地位。一般居民多居于城外,位于城外的南市和马市乃洛阳最为繁华热闹的商圈。
洛阳东郭以新开漕渠作为屏障,在上东门以东七里的漕渠上建有桥梁,称为七里桥,并在桥东一里建有“门开三道”的东郭门。洛阳西郭以“南临洛水,北达芒山”的张方沟作为屏障,在上西门以西七里的张方沟上建有张方桥,称为夕阳亭,是上西门的外郭亭所在。在洛阳城周围,朝廷仍精心营造了为数众多的宫、观、亭、苑,近城地带,其中有白马寺、皇女台及私家园林等著名。
墨玄感慨东都的宏伟大气,旋即降下云端,步行入城。走到城门却见戒备森严,军士设置关卡,盘查出入之人。墨玄对双姝说道:“如今洛阳戒严,我们这样进去恐有麻烦,倒不如装扮一番。”双姝点头赞同,于是寻了个僻静处改头换面,墨玄和雨琴施展八九玄功,变成另一模样,墨玄化为一名样貌平庸的农夫,雨琴则装扮成一个农妇,两人对视一眼,不禁莞尔,均觉有趣。
紫冰幽急道:“你们都换了样子,我怎么办?”雨琴笑道:“师妹别急,我来帮你!”说罢施展法术,伸手往她脸上一抹,紫冰幽立即变成了一个七八岁的女童。墨玄眯着眼睛笑道:“咱们这是一家三口么?”雨琴这才察觉不妥,耳根顿热,横了他一眼,啐道:“想得美,待会各走各的,分开进城!”墨玄道:“我独自进城倒无所谓,但你和小师妹皆是女流,孤身上路本就惹人怀疑,而且小师妹还变成了小孩子,她更不可能一个人进城!”雨琴道:“大不了我变成个男的!”墨玄拉过她手,笑道:“那别人还以为咱们是龙阳之癖了!”雨琴微微一愣,啐道:“不正经的,快松手!”墨玄又握紧了几分,说道:“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就这样进城吧,我俩是两口子,小师妹假装咱们女儿,装扮成到洛阳逃荒的难民!”雨琴拗不过他,便乖乖被他拉着,顺便也伸手拉住紫冰幽,扮作逃荒一家子。
洛阳城门外人来人往,墨玄三人排着队往城内走起,城门外士兵站岗放哨,同时盘查路人。墨玄看了一眼,便觉城高墙厚,比起以往见过的城墙不可同日而语。蓦然,他看见城门上方悬着一枚铜镜,流光溢彩,似有玄机。
就在此时,铜镜光华一闪,绽放五彩金光,墨玄暗叫不妙,但已然迟了。五彩金光笼罩下来,三人伪装顿时散去,现出本来面貌。现场顿时乱作一团,城门内外百姓吓得四下逃窜。
守城甲士纷纷戒备,城墙上弯弓搭箭,瞄准三人,蓄势待发。城门前士兵持刀提枪,围住三人,兵戈相对。洛阳乃大汉都城,天子居所,为免妖魔邪祟作怪,自然有许多守城护驾的宝物,这面铜镜便由人所造,名曰“正法悬镜”,专破变身易容,任何伪装在其金光之下均要现形。墨玄在看周围士兵,每人手中所持兵刃均刻有符箓咒文,虽不知其功效,想来是用于针对修行者。
为首校官喝道:“你们是谁,为何要变成他人模样!”说话间已摁住腰间佩刀,只需墨玄等人露出异状便下令格杀。墨玄抱拳行礼道:“在下昆仑山玉虚宫弟子墨玄,奉掌教法旨前来洛阳参见天子,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校官道:“既然是名门正派,为何不光明正大进来,要装成他人模样?我看你们定是有所图谋,才这般鬼鬼祟祟!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
墨玄暗自叫苦,他本意乃不想引人注目惹来麻烦,谁知这回却是引来更大麻烦。他本想解释,对方却不由分说,城墙上箭矢如飞蝗落下,每一枚箭矢上均刻有“破元咒”,一旦被射中,纵使仙家弟子也得损元亏气。墨玄不欲激化矛盾,掐了个“开辟”法决,将所有近身箭矢挡在身外。
雨琴却没那么好脾气,还没入城便遭对方没头没脑的一顿打,端的是气得柳眉倒竖,娇咤道:“不分好人,乱打一通,你们这群糊涂蛋!”她掐出吞刀决,玉指一弹,刮起一股怪风,四周的士兵只觉得虎口一麻,手中武器纷纷脱手飞起,再看她素手一招,众多兵器尽调转矛头,对准众士兵,但悬而不动,蓄势待发。
众士兵看着对准自己利刃,皆被唬住不敢动弹。墨玄趁机说道:“吾等并无恶意,只求入城面圣!”
“笑话,天子龙颜岂是汝等邪魔外道想见便见的!”一声冷笑传来,循声望去,却见一名鲜衣公子骑着异兽缓步行来,那公子生得肤白唇红,浓眉星目,额宽鼻挺,头顶六羽珠冠,身披纹金武袍,脚踏乌雪云靴,端的是富贵异常。再看胯下异兽满头赤色鬃毛,四肢强壮,目闪金光,额有双角,正是一头赤金猊。
墨玄不由一愣,说道:“能驾驭赤金猊者非等闲之辈,在下墨玄,敢问阁下名讳!”贵公子哈哈笑道:“识得赤金猊,看来你小子也有几分眼力,吾乃河北袁绍袁本初是也!尔等邪魔外道胆敢在洛阳城下撒野,吾奉大将军之命特来擒拿尔等!”墨玄道:“袁公子,此间相比有所误会,吾等乃昆仑山玉虚宫门徒,奉掌教法旨前来洛阳面圣,还请公子明察!”袁绍斜了他一眼,冷笑道:“口说无凭,你有何凭证?”墨玄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符,上边刻着一个阐字,说道:“此乃昆仑信物!”袁绍双眼轻轻一眯,仔细盯了好一阵子,见那玉符外有流光溢彩,内蕴精纯灵气,绝非凡物,想他袁氏一族地位显赫,见过不少宝物,亦认出此物来历。
“果然是昆仑玉虚宫信物!”袁绍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场误会,三位请随绍进城吧!”说罢让开道来,但并未下坐骑,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守城将士见他发话也不敢为难,纷纷撤去兵器准备让路。
“嘿嘿!若是邪魔外道劫杀了昆仑弟子也能取得玉符来顶替身份,袁公子,您可别被蒙蔽了!”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城墙上飘来,一名身着宦官服饰的男子悄无声息地立在城墙,一双眼睛细小狭长,隐约闪着寒光,面色灰青,唇白无色,浑身死气。
墨玄触及那人目光时便觉得遍体生寒,心知对方非易于之辈,邪气森森,叫人十分不舒服。袁绍冷哼道:“是正是邪,袁某自能分辨,还轮不到你段珪指手画脚!”段珪冷笑道:“袁氏一族地位显赫,孙某自然不敢指责袁公子,但如今天下不平,邪魔肆虐,为保证陛下安全,某可不许身份不明之人进城谋害陛下!”
袁绍道:“天下不平,邪魔肆虐?嘿嘿,段中常侍,你是说你自己么?”段珪细眉一挑,咬牙道:“袁公子可真会说笑!”袁绍弹了弹袖子上的灰尘,说道:“这三位乃正宗玉虚法脉,奉了昆仑掌教之命入京面圣,孙大总管,你还不快去安排,省得失礼于人!”段珪道:“咱家身为内廷总管,这面圣一事可不能马虎,需得谨慎求证!”袁绍道:“你要作何求证?”段珪道:“玉符信物可以巧取豪夺,也可以伪造,唯独玉虚妙法做不得假,咱家需试一试这三位的身手才能定论!”
墨玄看这厮阴阳怪气的,心中着实厌恶,见他主动挑事也不退缩,昂首踏步,朗声道:“说得有理,在下玉鼎法脉新任宗主墨玄特请阁下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