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场的帐房师爷。”
“‘茂源车行’?是贺仲谋这个老家伙?”黑衣蒙面人喃喃自语,接着又沉声道:“是不是贺三爷派他干的?”
“我……我发誓,真……真的不知道,我只……只跟奚……奚成栋会……会过面,其他的我真……真的……真的不知道。”
巨靴一松,脖子上的压力消失,但量天一尺挣扎着爬起,室中形影具无,黑衣蒙面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船行出事,宗兴便托了一些三教九流的朋友在外听风声找线索。
早上刚用过早膳,在北街混饭吃的水蛇明便来向宗兴报说有消息了。
问了一番之后,宗兴跟着水蛇明出了船行,门外,早有两个大汉在等水蛇明,四个人会合在一起往城西走去。
从盛昌船行到城西的悦来客栈,该走南门大街,由大街向西折,大街又好走又近。
水蛇明三个人带了宗兴不走大街,沿小街小巷抄捷径。其实,小街小巷东转西折,反而走了远路,水蛇明的理由很简单,走小街小巷,可以摆脱后面盯哨之人。
折入一条小街,宗兴有点诧异了。
“水蛇明,”他皱着眉头道:“怎么越走越远了,你以为我不认识路?”
“谁说的?宗公子。”水蛇明情不悦地道:“从这里转过两条街便到了,怎会越走越远?宗公子你是上流人物,对这种小街小巷哪会有水蛇明熟,在这里,我闭着眼睛用手去摸,都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宗公子你放心,错不了。”
“哦!真的?不对吧,水蛇明,我记得以前来过一回,这里面不是一条死胡同吗?”
“是啊,本来就是一条死巷子。”走在宗兴身后的一名大汉抢步上前说道,边说边伸大手抓住宗兴的右手反扭,擒住了。
水蛇明转身,从左面架住了他,一家宅院的小角门,此时恰好打开,配合得真好。
“哎呀!你……你们……”他惊呼,挣扎。
可是无济于事。水蛇明与大汉都是孔武有力的大汉子,不容分说已将他架入角门内。
眼前一暗,他知道已经到了一处内堂秘室,小小的纸窗大开,从天井中透入微弱的天光。室内本有三人,现在共有七人。
宗兴被一个大汉扔在墙角床头的地上,哼哼啊啊不住挣扎。
“顺利地弄来了,没被人跟踪,现在怎么做?”水蛇明向室内原有的三个人问道。
“赶快处理掉。”为首的一位断眉刀疤脸大汉踢了宗兴一脚:“这小子不能久留,昨晚有超凡高手向周捕头示警,可能是这小子请来的高手。为慎重起见,事急从权,马上将他干掉,天黑之后再将他丢入运河,明天,镇江府就又多了一条头号新闻。”
“水蛇明,你这天杀的杂种!”宗兴破口大骂:“你想怎样?谋财害命吗?
你这狗……”
水蛇明勃然大怒,猛然走近一脚对着宗兴的咽喉踩下去。
“平!”倒了一个,是水蛇明,因为他踩中的不是咽喉,“而是一只大手,一只坚强有力的大手。他被大手一把抓住脚踝再一扭,砰然倒地声掩盖了骨折的脆响。
宗兴象头怒豹一样窜起,手脚齐发快愈电光石火,象是八臂天在大发威,室内其他五个人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待发觉不对劲,可怖而沉重的打击已经临体,灾祸已经临头。
三记绞腿踢飞三位大汉,人在空中,又是一记顶心肘撞翻那位为首的断眉刀疤大汉,身卷落地又起,一连三个空心筋头追到门口将那名见机想逃的大汉一记旋风腿扫出八尺开外。
刹那之间,室内重是沉寂。
六条牛高马大的大汉,全被拖到墙壁下一字排开,象是六条任人摆布的病狗,似乎全身的骨头皆已拆散,所有的筋肉都被拉松了,一个个瞪着充满恐惧与惊慌色的大眼,骇然望着宗兴。
不是说这位花花公子只会几手花拳绣腿吗?怎么他竟然在眨眼之间摆平六名好手?这六人当中最惊惧地要属水蛇明。
宗兴拿起床端的一把抓痒用的竹挠,握住呈爪状的搔头,首先走到水蛇明面前,轻拂着竹挠,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这位小混混。
“水蛇明,本公子有话问你。”他用竹杆挑托对方的下巴往上抬:“是不是贺三爷派你们来的?”
“你……你怎么知……知道是……贺三爷?”水蛇明吃惊地问道,语气不稳,心中畏极。
“水蛇明,是我在问你,说!”
“你……”
“你不打算说?”
“你就算知道……”
“扑!”一声响,竹杆无情地穿透水蛇明的咽喉,鲜血象喷泉一样从劲后向墙壁喷散,雪白的墙壁一下子溅满鲜血,触目心惊。
对方已经要下毒手要他的性命,宗兴心中恨极,他发疯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有权自卫,有权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和财产。
抽出竹杆,闪过飞喷而出的血箭,水蛇明脑袋一歪,沾满鲜血的竹杆又伸挑在抓地的那个大汉下巴之下。大汉魂飞魄散,想躲避却无法移动手脚。
“一定会有人告诉我,说实话的人可以不死。”他将竹杆在大汉的下巴轻轻移动,目光象冷电般凌厉,声音阴森得象地狱阴风,“你!告诉我,贺三爷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在……在下只……只是奚……奚师爷的手下……”大汉惊慌地,虚脱地嗷叫:“我真的不……不知道贺……贺三爷的身…身份。”
“沉船之案你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在……在下发誓不……不知道,真的……”
“那你对本公子已失去了作用。”
“饶命……”
“你以前杀过人吗?”
“在……在下只……只是听命行……行事。”
“扑!”,竹杆上冷酷地穿透了大汉的咽喉。
“你,应该对我有点用。”竹杆又移到了断眉刀痕脸大汉的下巴,竹身的鲜血触目惊心,他阴沉沉地问道:“你是这几个人当中的主事人,对不对?”
“贺三爷是……是三尊府设在镇江府的堂口的大……大首脑。”断眉刀疤大汉几乎语不成声:“沉船……沉船案也…也是贺……贺三爷命人干……干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们府……府宗早有扩……扩充地盘之意,所……所以他授权给各……各地的大……大首脑,让他们伺机发展势力,扩大地盘,筹备资金,贺……贺三爷他想独揽镇江府的水路两……两条财路,因此他要吞……吞并宗…宗公子的船行。”
“那七十二船夫也是他派人下的毒手了?”
“是……是的”。
“是什么人去干的?”
“这……这我真的不……不知道……,我……我……我发誓……”
“你不知道就表示你已没有机会再在这个世上活下去。”
又是一声“扑”响,竹杆毫无阻碍地穿透了断眉刀疤大汉的咽喉。
“饶命!”其他两个大汉狂叫。
最后留下一位五短身材的大汉。
“你回去告诉贺三爷。”他扔掉手中的竹挠,“告诉他,七十二条人命他必须偿还,这笔血债一定要清算。再回去告诉你的狐群狗党,叫他们最好远走高飞,离开贺三爷身边。本公子的报复将是空前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