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朗润如同潺潺溪水的天籁吟唱在身後缭绕,什麽时候说唱表演到了祝愿吉祥如意,表示圆满的第三部分?罗朱呀咦地从赞布卓顿怀中侧过头,一副羊皮面具霍然在眼前放大。
描绘诡异的眉眼中嵌著一对年轻的棕色眼珠,带著微微的暗金,像是有夏日的阳光洒落进去,又像是盛放了春日的湖水,灿烂纯净,温暖明媚。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世上一切复杂黑暗的丑恶仿佛都不存在了,只余下一份无暇洁净的美好。
好美!罗朱讶然,不由看得痴了。目光像是黏在了那张面具上,随著面具的晃动游移。须臾,一股热气扑上左耳。
“猪猡,你如果不是银猊心爱的獒奴,我早已将你碎尸万段了。”
低低的含笑声冷如万年积雪,箍在腰间的强健手臂越来越用力。腰肢传来剧痛,被勒得快要无法呼吸了。她涣散松弛的心猛地一凛,身体瞬间绷紧成弓。牙齿咬住下唇,沈默地回过头,如木偶般不言不语。
“真是令人讨厌的沈默。”赞布卓顿幽幽狞笑,手臂一个猛收。
罗朱张张嘴,溢出痛苦的眼眸往上一翻,便被瞬间勒晕过去。
赞布卓顿垂眸冷视片刻,随手将怀里晕厥的人丢给银猊,漠然道:“带回寝宫,让她睡个好觉。”
银猊低嗥应了一声,将罗朱扒拉到背上,在两头獒犬的陪同下,退离王榻,沿阴暗的边角无声而行,出了侧门。
大厅众人的视线几乎都黏在昆绛桑波身上,智都沈浸在动人的吟唱中,根本就没注意到一个小小獒奴的消失。
释迦闼修目送罗朱和银猊的身影消失在侧门後,端起桌上的银杯,敛眼轻轻啜饮,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浅淡弧度。
王的举动很不寻常呵,那偶尔自眼中闪过的复杂柔软,恐怕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