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就在教室旁,我趴到洗手檯前,一股黄浊色的液体就由我嘴里喷了出来。
这一呕,感觉上似乎超过了十分鐘;到了最后,空虚的胃里再也挤不出东西可以让我吐,一阵阵的胃酸开始灼着我的食道和喉咙,由我的嘴边流出。
几乎虚脱的我软倒在洗手檯前,这个时候,一方卫生纸出现在我脸旁。
「谢谢……」我用着几近呻吟的声调说着,接过了卫生纸,拭去了满脸的泪水、鼻水和嘴边的胃液。
正准备开口道谢,但看到了眼前的人,却让我禁不住又跌坐在地上。
转学生笑吟吟的站在我面前,大隻佬亲暱的跟在她后面。
「好怪,你每次见到我,好像都非常有反应呀!」转学生用着好的语气对着我说。
满脑子精虫的大隻佬邪恶的笑了笑:「你这么正,任何正常男生看到你都会起反应呀!」
但只有我知道,转学生所谓的反应,指的是我都会看到、或感觉到诡异的景象画面。
「这点,我比你更想知道!是为了折磨我吗?这样你就会开心了吗?」我尽量用着兇狠的语气和眼瞪视着她。
转学生偏着头,用着审慎评估的眼观望着我。
「很可惜,我回答不了;就算可以,我也不想回答。」说完这番话,她就自顾自的走进了隔壁的女生厕所。
我咬着牙瞪着她的背影,直到大隻佬用力的咳了一声,然后用力的把我的头转了过去:
「兄弟,很抱歉,这间『包厢』我先订了;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再帮你介绍其他的。」
我闷哼了一声,拨开他的手:
「你放心,我不想跟你抢;」看着他怀疑的眼,我趁机拿出了口袋里的手鍊:「而且,我还会帮你把到她!」
我把手链塞进他手里:「你可以用你自己的名义,把这手鍊当礼物送给她,这样她一定会对你死心塌地。」
大隻佬的智商显然不高,因为他一直愣了五秒后才判断出我这几句话的意思,脸上的表情才有呆滞转变为欣喜。
这句话完全命中了大隻佬的罩门,他狂喜的抱着我:「阿明,你真是我的好兄弟!谢啦!」
别这么亲密的叫我,我和你没这么熟。
我压下想脱口而出的这段话,挣脱他噁心的拥抱,僵硬的对他笑笑:「可别被套出来是我给你这条鍊子,教你送她的唷!」
「放心啦!我没这么笨!」
听到这句话后,我真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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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鐘响后,刻意放慢脚步的我,蜂拥成群的放学人潮之间拉开了距离。
我不想被人群包围,这已经成了我长久以来的习惯了。
天色逐渐昏暗,我走到了巷尾的一栋两层楼平房前。
我由长裤口袋里,掏出了美工刀,伸出刀片,就着幕色做过最后的检查后,放回了长裤口袋,然后准备走上前,按下掛着吴家门牌的电铃。
驀然,一道身影闯进了我的视角边缘。
那一头黑色长发和无血色的苍白面容,让我不由得停下动作。
是那个转学生?
她似乎没有发现我,脚步不疾不徐的向前通过了马路。
只犹豫了几秒,我就决定跟上前;维持着离她最远、最不会被发现、而且不会跟丢的距离。
一路上,转学生完全没有回过头,步伐也不曾停下或改变速度。
就连视线,她也始终保持直视,简直……就像是一具设定好的机器人,除了目的地,没有其他的事可以让她分心。
和她擦肩而过的路人,也完全没有多看她一眼,彷彿她只是空气,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天色越来越暗,路旁的住家和人烟也越来越稀少,取而代之的是逐渐阴鬱茂密的树林。
我开始认出这是通往后山的山道。
后山有住家吗?虽然的确是有一大片「住宅区」,但却不是给活人住的那种。
那里是一大片坟区。
眼看着再往前就是坟场的入口了,转学生却在这个时候拐进了一旁的小路。
路旁,生长着旺盛茂密的芒草。
没有路灯的山上,早已是一片昏濛。
空气里有股微弱的焚烧气味,一阵阴凉的风由我身后颳来,风中,一些黑灰色的灰烬就像黑色的蝴蝶,翩然舞动着。
我知道,那是烧给亡者们的冥纸灰烬。
芒草被风吹拂,发出了低沉的沙沙声,在更远的山边,传来几声乌鸦凄凉的嘎叫。
风,起的莫名,停的也莫名;
而虽然风止了,但那股阴冷却越来越强,甚至开始压迫着我。
再不追上去,恐怕就要追丢了!都已经跟到这里了,我不能功亏一簣!
我硬着头皮走进及人高的芒草中,抬头一望,天幕已转成幽蓝,远方零落的星子衬着地平线那仅留的一线深红,孤单闪烁着。
我已经看不见转学生了,这让我紧张的加快了脚步。
冷汗,由我的额前滴落。
五分鐘后,我不得不停了下来。
脚下那逐渐收拢变窄的路径终于在眼前嘎然而止,路的尽头只有这一大片芒草,而且地上没有被人践踏过的痕跡。
「偷偷摸摸跟踪别人,并不是个好习惯喔……阎同学。」
转学生的声音在我背后幽幽响起。
我回过身,带着笑容的转学生就立在我身后。
没有脚步声,没有拨开草丛的声音,就好像她一开始就在我身后,出现的这么自然。
四周已经完全暗了,可是相对于周遭开始遁入夜幕的景色,转学生的身体却鲜明到几近刺眼的烙在我的视网膜上。
这一片昏暗中,我可以清楚看见她那已经到了完全找不出形容词的雪白肌肤,还有她那弯着的唇……像是染了鲜血般夺目的红唇。
这是没有虚假的笑容,很美也很让人心折,但……
在她那双没有情绪的眼里,我却看不出半丝的笑意。
「从学校一路跟到这,辛苦你了,能告诉我你的目的吗?」转学生笑着问。
「我是有很多问题要问你,但你会老实回答吗?」
我冷笑着回应,放在口袋里的手摸索着那包放着香灰的符纸和美工刀。
「有的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喔……」她用着微弱、但却清晰可闻的声音说。
「你到底是谁?来到这个班上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不理会她,直接拋出了我的问题。
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她咯咯笑了起来。
「我?呵呵……我谁也不是,我就是莫忘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乌黑的发丝随着摆动微微晃着:「至于目的……你早晚会知道,又何必急在这时呢?」
「卿卿的死,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面对我的问题,她停止了摇头的动作,用着意味深长的眼审视着我。
「如果……我说对于她的真正死因,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呢?」一面说着,她一面向我逐步靠近,直到来到我的面前。
「你会怎么做呢?」她伸出了双手,用着纤长的手指轻抚过我的脸颊;她的指,冷的像冰,瞬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