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报仇?哈哈……!你妈到底有没有生脑袋给你呀!x!你这个脑残小三!哈哈哈哈!」
「唉……」
何诗越骂越高兴,越笑越疯狂。相反的,卿卿只是幽幽的叹口气,慢慢的走向窗边。
「或许吧……错的人真的是我,我也的确笨到像是没脑袋……」她一脸感叹的望着窗外,目光似乎放在很遥远的地方:
「我错在误以为可以找到对的人共享爱情……我笨的分不清楚什么是甜言蜜语、什么是真心话……呵呵……你说的真对……呵呵……」
卿卿虽然在笑着,但她的眼里、声音里,却有着浓到让人窒息的凄苦酸涩。
即使明知道卿卿没办法感觉到我,但我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想走到她身边安慰她。
完全想像不到的事就在我站起来的这一秒发生:何诗突然一面狂笑着,一面衝向了卿卿。
「去死!!」她高喊着,伸出了双手推向了窗边的卿卿……
但卿卿并没有被她推出窗外,因为就像我刚刚扑向何诗时,完全碰不到她一样,她的身体直接穿越了卿卿,直接摔出了窗外。
就在我瞠目结舌,怀疑卿卿的復仇就这么简单的结束时,却听到窗外传来何诗微弱的求救声:
「救、救我……」她的一双手,正巧攀住了窗户边缘。
遥望远方的卿卿终于收回了视线,她看着那双手,苍白的脸上勾起了冷冷的一弯笑。
「我忘了,我还做错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她用着修长的手指,捏住了何诗其中一隻手的食指,然后轻轻一撕……
一条白色细长的条状物就这么从何诗的那隻食指上被撕了下来。
何诗指上被撕开的地方,瞬间渗出了血珠,瞬间被鲜血染红。
「啊啊啊啊啊!」随着一声尖厉惨叫,何诗同时松开了两隻手,跌下了楼。
我这才惊觉,那捏在卿卿两指间的白色物体,竟然是何诗的食指皮肤!
「那就是当初选择救你……」
此时的卿卿,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卿卿:她的眼冷,冷得没有任何情绪;她的声音冷,冷得没有任何起伏。
就连她脸上的笑容,也冷得那么……那么让人浑身发麻。
就在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卿卿时,我们身后的楼梯传来了怪的声响:
我回过头,吃惊的看着从楼下踏着楼梯……「走」上来的身影……
说「走」似乎不全然正确,因为何诗的身体几乎全支离破碎了:除了那不断淌出白色脑浆的头颅、由胸腔刺出体外的断裂肋骨、还有弯成诡异角度的双手外,她的右脚也完全扭曲到另外一个方向;左脚整个由膝关节的部位断裂,只留下一小截皮肤连着断裂的左小腿。
每踏上一级阶梯,就可以看见她右小腿那隻锐利的断骨由皮肤中刺出,再不然,就是用着左脚仅馀的那一截断骨,「咕咚、咕咚」的、一级阶梯一级阶梯的蹬上来。
但最恐怖的,是在她那完全不成人形的躯体,在正式踏上这一层楼后,就像影片倒带般,重新恢復成完整不缺。
「这、这……」满脸泪痕、狂颤身子的何诗吃惊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但只来得及看上一眼,她又在一声尖叫中自己衝向了窗边,再度用着那抓住窗沿的双手,支撑自己悬空的身体不往下掉。
「唉呀呀……真不好意思,我刚刚忘了告诉你……」卿卿用着甜腻的嗓音,低头笑望着窗外的何诗:
「你每摔下去一次,这楼层就会以等比级数增加高度;你刚刚第一次摔下去的高度,我帮你调到了十二楼,如果这次再摔下去的话……」
卿卿屈指算了一下,然后用着夸张的语调嚷了起来:「十二的二次方……哇!那就是一百四十四层楼了耶!」
说完,她的手指又捏上了何诗的食指,然后刻意放慢了速度,缓缓的撕开她的手指皮肤。
何诗这次虽然还是杀猪般惨叫,但她并没有立刻松开手。
「要撑住喔……松开了手,就是一百四十四层喔……」撕开了食指,卿卿意犹未尽的捏向了中指。
当中指的皮肤也被撕下后,何诗再也支持不下去,放手让自己坠下楼。
「哇……真佩服她的勇气,那第三次会变成多高?可惜我数学不好,又没有带计算机;呵呵……真等不及想看到从一百四十四层楼掉到地上的身体,会变成怎么样……哈哈哈……」
我哑然无语的旁观着这一切,尤其是当那一摊混着毛发和血水的肉泥由楼梯口滑上来,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听着卿卿那充满着恶意的笑声,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持续撞击着我的内心。
「求求你……让我死了吧?拜託你……」
何诗重新被组合完成后,她痛哭着对卿卿哀求。
卿卿没有理会她。
就在何诗第三次摔下去后,我的头一晕,再也压不下的胃部翻腾让我身体一软,一张口就止不住的呕吐了。
彷彿……要把我体内所有的器官、所有的体液、所有的念头一口气吐光般,一大堆不明的固体、液体、浓稠的流体,没有停歇的从我嘴巴里吐了出来。
(求求你……让我死了吧?拜託你……)
何诗的痛哭哀求,持续绕在我耳边,不断的重复、不断的重复……
一直到再也吐不出东西后,那种感觉仍旧强烈的催眠着我,要我继续吐、继续吐,直到把我自己的灵魂也吐光之前,我还是要继续吐……
就在这个时候,一隻柔软的手贴到了我的胸口,另一股让人无比舒畅的暖流开始从我的胸口,缓缓的流窜到我全身。
我闻到一种似曾相识的、甜甜的香味,这种似乎深藏在我记忆最深处、让我一时间想不起来的香味,渐渐抵消了我的那种反胃感。
张开眼,贴在我胸口的,是莫忘那正发出淡淡光芒的手;为了搀扶我,她的脸就贴在我的脸颊旁,她的发丝轻轻的搔着我的鼻子。
「好点了吗?」她眨着澄澈的眼,眼底透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异魔力:「我们下楼去吧?别待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