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经验』……只是朕光顾着汲取教训，却忘了曾经万无一失的事，也可能因此生出截然不同的发展，这才让陆氏有了弄鬼的机会，却让宸儿平白担心受累了。」
「都说只有千
作贼、没有千防贼；既然这事儿不过虚惊一场，父皇便莫再介意了。」
顿了顿，「同注定成不了气候的陆氏相比，儿臣倒更担心那所谓的『马贼』一些。」
「喔？为什么？」
「许是儿臣亲自押运粮
的事传了出去、父皇又事前传旨让
接应的缘故，同孟瀚
易的那帮『马贼』最终连个影儿都不曾见到，自也无从判断对方的真实身分。但若这马贼真是北雁间所扮，对方事发后的种种反应，就怎么想都有些……不同寻常了。」
回想起离京前自个儿信誓旦旦的推论、和这一路上的百思不得其解，即使粮的事儿已平安无事地落了幕，少年依旧有些难以释怀。
「儿臣原以为他之所以当场杀了孟瀚的那名『同僚』，是因为对方阻了他的路；那北雁间为免事
见光、让劫粮大计毁于一旦，这才一不作二不休地选择了杀灭
。但如今仔细回想，那北雁间能躲过潜龙卫的查处潜伏多年，想来行事手段绝对与『鲁莽』、『粗糙』等词无缘。换言之，若是为了扫除障碍而杀灭，对方的做法就该更隐蔽细緻一些才对；而不是直接烂摊子甩给孟瀚了事……毕竟，孟瀚为如何，那既选择与他易，怎么说都该有些了解才是。」
孟瀚此，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的最好写照；那名北雁间──萧宸暂时如此假定──将事扔给孟瀚处理、自个儿拍拍
一走了之，明面上看着瀟洒，实际上却是给自个儿的行动平添了不少不确定
和不必要的风险。尤其他路线图已经到手，若求稳妥，直接将两灭藏尸岂不更妙？届时，无辜受累的自个儿也好、暗中捣鬼的陆氏一方也罢，双方连要釐清那两是生是死都得费上不少功夫；更遑论掌握具体的事态、确定两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就是说，若那真意在粮，就该像这般千方百计地设法拖延己方发现的时间；而不是杀了就撒手不管，将一摊烂摊子直接甩给孟瀚收拾……从此前脚离开、孟瀚后脚便将事捅给姚景迁，最后直接报到了萧宸处来看，这北雁间的作为哪里是捂盖子？分明是存心想将事掀出来闹大的。
想到这里，萧宸恍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那的本意原就不在粮，而在设法将朝廷的水搅混？」
「十有八九吧。」
萧琰对此早有猜测，闻言也不如何讶异，只抬手轻拧了拧
儿因懊恼而微微鼓起的面颊，道：
「也不是说劫粮之事就不重要了；可比起按部就班地将事捂得死死地，一门心思埋
在劫了也不见得能给征北军带来多大影响的輜重上，还不如顺势将你同陆氏之间的纷争挑明。如此一来，若陆氏佔了上风，不仅姚景迁位置难保、户部少不得一阵动盪，单单安在你身上的罪名，都可能让朕再无心北征。」
「可如今是儿臣占了上风；他这么做，岂不就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确实──但此算计之所以落空，最根本的原因，还在于错估了朕同宸儿之间的信任上。」
「就像陆氏那般？」
「不错。」
帝王点了点：「宸儿莫忘了：这一仗能有如此局面，四年前那件事可说居功厥伟。作为亲手擒住贺兰玉楼的最大功臣，你在北雁心中的威胁怕是不比朕逊色太少。但凡有点远见的，都会对你生出防备之心。」
「而像陆氏那样挑拨父皇和儿臣之间的感，就是对付儿臣的最好方式吧。」
「不过是这些想当然耳罢了──要说挑拨离间、
谋算计，沉先生才是箇中翘楚。不说其他，那名间连朕对宸儿的信任程度都没能摸清便贸然动手，只是白白
露了佈置而已。」
「嗯。」
「好了，时候不早，你早点歇息吧。既来了征北军，往后还有不少事得忙呢！」
「儿臣明白。」
萧宸还是第一遭正正经经地上战场，自然不敢自专自擅、肆意妄为。故得父皇吩咐，少年也未多说什么便自起身回到了寝间，在曹允侍候下早早梳洗完毕、上榻安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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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军粮被烧的事儿已经查出结果了，下手的是陆氏门。他们原打算将此事栽在太子上；但军营里管制森严，光事前的联系就费了不少劲儿，事发后又是好一番搜查，这几栽赃不成，只好将同北雁联系的证据毁了去。』
『原来如此，难怪先前的调查迟迟难有进展……可若没了证据，现下又是如何……？』
『其实还多亏了太子。』
『喔？』
『圣此前不是下旨、让留守驻军对境内北雁残部严加扫
么？事涉太子安危，留守将士未敢敷衍，倒真扫出了不少北雁残部……出手烧粮的那帮也在其中。臣令下属严加审问，这才顺藤摸瓜地探出了那几名害群之马的身分。』
『……查明了真相就好。至于那几，直接按军法处置吧，无需顾及陆氏。』
『臣遵旨。』
『好了，你先退下吧。』
『圣──』
『嗯？』
『臣听闻太子已至前线，不知……』
『太子夜兼程、舟车劳顿，现下正歇息着。今便让他好生休整一番，正式见礼什么的明再提。』
『是。』
──萧宸从沉睡中醒转过来的时候，最先
耳的，便是这么一番对话。
因对话的两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前来汇报的是沉燮、听取的是父皇──半梦半醒间的少年一瞬间还有种身在紫宸殿中的错觉。可随着意识逐渐清明，听着耳的「粮」、「驻军」等词，感受着周身酸软和后
彷佛仍衔着什么的异物感，年轻的太子凤眸半睁，终在两的对话中真正醒过了、忆起了自个儿落如此境地的前因后果。
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他和久别重逢的父皇做了一
又一。直到身子在连番高
下再难禁受地厥了过去，这场睽违数月的缠绵欢好才于焉告终；他，也因连积累的疲劳一气涌了上而就此昏睡了过去……直到此刻。
从帐内不见五指的暗、和通往外间的帷帘底下隐约透出的橙黄色光线来看，眼下多半已经夜；至于具体是什么时刻，萧宸便有些难以辨明了……不过还未等他在这个问题上多动脑筋，门前的帷幕却已先一步由外掀了起；帝王熟悉的身影，也随之背着火光映了榻上半睁着眼的少年眼底。
「醒了？」
见儿因突来的光线刺激眯了眯眼，萧琰当即从善如流地将布幕重新放了下，顶着一室幽暗行至榻边侧身歇坐，抬手轻抚了抚儿的面颊：
「身子还好吗？」
「嗯。」
萧宸轻轻应了声。颊上令眷恋的温暖让他忍不住微微侧首、迎着父皇大掌的方向轻蹭了蹭。柔顺而满怀依恋的举动让帝王心一暖，忍不住低下颅，在满室幽暗中循着儿发际、眉角落下连串轻吻──温柔而不带有半分慾意味地。
「你厥过去的时候，可真吓着朕了。」
萧琰微微苦笑道，「好在此次吕重清也随了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