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自己的新造型,艾文觉得那样很酷,只是认为萨尔堤斯会不高兴所以一直瞒着他。
萨尔堤斯的确不高兴,他盯着那碍眼的角一脸不悦,「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最近一年。」艾文说:「我比较晚熟,也许是因为人类的血统。」
「也好,」萨尔堤斯语气不善地说:「这下家里的恶魔角粉不怕不够用了。」
艾文委屈地看了萨尔堤斯一眼,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他还真的挺喜欢这对角的,不过他对它的兴趣远远不及银白色法师的看法来得重要。
于是萨尔堤斯某天打开材料柜,看到的是闪着暗红色光芒的粉末取代了原先黑呼呼的恶魔角粉。
瞬间,白袍法师平静无波的情绪被层层乌云笼罩;他马上衝向正在向教会确认任务行程的学生,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切断他的通讯器。
「我可没有允许你这样做!」萨尔堤斯对着艾文咆哮。
艾文眨眨眼,看向萨尔堤斯手中装着自己的角的玻璃瓶,马上掌握了状况。
「因为库存用完了,」他说,小心观察他的脸色,「你不是说过可以用我的角吗?何况它切下来还会再长…….」
萨尔堤斯紧蹙着眉闭上眼睛,他只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艾文竟然真的把自己给磨成了粉──恶魔的角里有经连接,还有血管!就算他再生能力惊人也不能掩盖那是种伤害的事实……他忘记了,对方对于他说过的话听得比谁还仔细,记得比自己还牢。
「那其实……」那其实也没什么,用了点麻醉剂就像剪头发一样。艾文看着一脸痛苦的萨尔堤斯,本来想这样讲,话到嘴边却停了下来;他在萨尔堤斯看不见的地方转了转眼睛,「对不起,萨尔堤斯,我……我又惹你生气了?」他轻轻地说:「我只是想帮上你的忙,虽然很痛……但没事的,只要对你有用……我当时只是想着这样做你会高兴,也许还愿意给我一个吻……」
听到这里萨尔堤斯猛然睁开眼,狠狠瞪着他。
然后,艾文的衣领被揪了起来;他被粗暴地撞向墙壁,紧接而来的一个吻堵住了他的嘴。
那吻狂暴激烈,好像要把自己吞吃入腹一般──白袍法师的唇舌拥有与他冷冰冰的外表不符的火热温度,失控地在他的口腔中肆虐,不容拒绝地缠捲自己的舌头及唇齿;他一向迷恋的温热气息充满鼻腔,来不及嚥下的唾液从嘴角溢出,沿着下顎滑落。
艾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一时兴起的说词让他得到了这么个大奖!
唇舌分开,口水在空气中牵引出一丝淫靡的线。
「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了?」萨尔堤斯恶狠狠地说,额头抵着艾文的额头,「收起你那些可耻卑劣的小手段──告诉我你要什么,恶魔!」
「我……我要你……我只要你,萨尔堤斯……」艾文痴痴看着他,他还沉醉在刚刚的馀韵里,双手不知不觉环上了萨尔堤斯的颈项,整个人软软地掛在他身上。
萨尔堤斯感觉艾文带着情色轻抚着自己后颈的手指,脸上扯出了个恶意的笑容。
他冷静下来了。
他毫不留情地推开艾文,后者反应不及,差点跌坐在地上。
「那你恐怕得把整个自己磨成粉了──既然你的角只值我的一个吻的话。」萨尔堤斯说着,一面拎着那瓶角粉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艾文欲哭无泪看着他瀟洒离去的背影,萨尔堤斯一向记恨,艾文知道这阵子自己恐怕爬不上他的床了。
弄巧成拙啊,他在心里暗暗诅咒自己。
(3)
在回归往日生活后没多久,艾文一如往常地出门补充家里快见底的食物库存。他抱着一纸袋的食材走在回家的路上,却突然被人从后头拉住长袍,差点跌了一跤。
他不悦地转过头,意外在后方看见长相和自己相似气质却大不相同的黑发青年。
「啊,对不起……」莫德放开手,有些不安地看着他,「我好久没看到你了……你还好吗?」他祈求般地望着他,「呃,那个,我想说……我们能不能聊一聊?」
「我还有事。」艾文说,他赶着回家给萨尔堤斯做饭
「嗯,抱歉。」莫德吶吶地说:「你忙你的吧。」
艾文朝他点了点头后举步离去,他朝家里的方向走了一会,觉得有些在意,忍不住回头一看。
黑发法师还站在那里,沮丧地垂着头,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可怜。
艾文叹了口气,转身走向莫德。
「我想萨尔堤斯不会介意我偶尔忙里偷间一下」艾文说着望向附近的咖啡店。
莫德茫然地抬起头,接着高兴地笑了起来,「谢谢你。」
光线昏暗的咖啡店里,两人相对无言,使得气氛有些凝重。艾文是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讲的,莫德则是不知如何开口;他搅着咖啡,看着对面和自己容貌相似的男子沉稳优雅喝茶的动作,不禁感到有些陌生。
「纳里……我……」
「我叫艾文。」艾文打断他:「你必须接受这个前提,我们的谈话才能继续下去。」
「为什么?」莫德愣愣地问:「你……你一直是我的弟弟……」
艾文烦躁地微微蹙眉。「这样吧。」他倾向前,「你叫我的名字看看。」
「纳里?」
「什么事?」艾文回答,体内马上涌出一口血,呛到了他的喉咙;他的皮肤浮现出一圈圈咒文,身体里的契约倏地收紧,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没想到这么严重。艾文不在意地想着,冷静地使用餐巾纸擦去嘴边溢出的血。
「纳里!」莫德紧张地叫道:「你怎么了?」
他一开始以为只是普通的呛咳,看见艾文身上浮现出的咒文后,色由关心转为惊慌。「天啊,纳里、纳里……我该怎么做……」莫德六无主地叫唤,然后想到什么般回过来,「艾文?」
「干嘛?」艾文没好气地说,身上的咒文终于淡了下去。
莫德张着嘴,似乎在消化这一段可怕的经歷所代表的意义。他吓傻了。
过了好一阵子,他馀悸犹存地开口:「你被下了某种制约,必须换个名字?」
「可以这样说。」艾文回答:「总之,他快死了,因此接受了某个恶魔的协议,重获新生,并以魔族的身份活下去。」
「谁?」莫德茫然地说,在接触到对方一副看白痴的眼后反应过来。「我只是被吓到了,脑袋有些混乱。」他小声辩驳,觉得有些伤心,他弟弟以前不会这样对他的。
艾文不理他,他十指交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但也只是这样了。你看,现在你知道了,就只是不说破,我们还是可以照常相处──这契约对她而言一点意义有没有,但恶魔也不像是会在意这种表面形式的族类。」他顿了顿,「说到底,就算我成为恶魔又怎样呢?她也不打算认他的孩子。」
莫德闻言抬起头,「你看见你妈妈了?」
「我的名字是她给的。」艾文说。
莫德想了想才搞清楚了状况,「她给你爸爸的名字……为什么?爸爸还好吗?」
「不知道。」艾文耸耸肩,「也许死了吧。」
莫德陷入了沉默里。艾文继续喝他的茶,他对这话题没什么兴趣。
不知过了多久,莫德突然静静地掉起了眼泪。
「我随便说的,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