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伸出一隻手,像要把她拉进去一样的邀请她,一隻左手,跟她的左手长得一模一样的左手。
『高中毕业典礼那天......』她有点停顿在回忆里。
「你说,我继续吃啊~~」
回到家,爸爸和三个厨师叔叔伯伯在吃饭喝酒。
大家都很熟,我就帮着招呼他们。
有一个叔叔说:「艾芹高中毕业啦!有没有男朋友啊?」
『整天在厨房里,哪里有时间男朋友?』爸爸回他。
「那些男生都太年轻啦!每个看起来都像毛小子,我一个都不喜欢。」我说。
一个大鬍子胖伯伯说:『艾芹有恋父结,从小是你带大的,根本就喜欢老
子。』
「我哪里老啊?我还没四十ㄟ!」爸爸说。
另一个比较瘦的伯伯说:『那你们不是刚好,反正也不是亲生的。』
「不要讲!这是我
儿ㄟ!」爸爸说。
「听爸爸这样说你心里有什么感觉?」陈医生问。
『很复杂!我不知道怎么说,他是从小带大我的,基本上就是我的父亲,但是,那一刻,我却很受伤,很不舒服,感觉被拒绝到千里之外。』
胖伯伯说:「说真的,她妈怎么都不回来?」
爸爸马上变脸『说好不讲这个的。』
「好好好!不说不说!」胖伯伯举起双手投降。
我帮他们斟酒。
叔叔说:「那你怎么都不个
朋友什么的,不寂寞啊!」
『餐厅那么忙,哪有时间朋友,再说,也没认识其他
比我
儿漂亮,真的很倒胃
。』爸爸说。
「听到这句呢?」医生问。
『很开心,觉得很有面子,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觉得颈子后面热热的。』她回答。
「后来呢?」医生的便当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用筷子挟着南瓜皮,叼在嘴里吸着。
后来渐渐的大家喝多了,话愈讲愈开,男之间开了很多黄腔。
我就躲进房间了。
说些什么?
类似......「凡事都有第一次」.......「久生
」......那一类的,另外还有很多不堪的话。
我知道就是在讲我。
然后晚了,三个叔叔伯伯先后离开了。
我才去收拾。
爸爸酒量一直很好,但他似乎有点半睡着的样子,坐在沙发上。
我在餐桌收拾东西,然后去厨房洗碗,他就坐在那里。
我闻到菸味,转身发现他没有睡着,他坐在那里看我。
我很紧张,刚刚他们讲的话跑进我的脑子里,我感觉什么界线将要被突了,而如果突
得不好,将会永远无法回覆成原来的样子。
我们中间的那种谊,也许永远都无法再恢復。
但是,我其实很期待。
我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他亲生的儿,我的生命中只有他,而他是我的父亲。
我也太年轻,竇初开的心
,夹杂着复杂的
绪。
总之,他走过来,牵着我的手,带我进去他的房间。
一切就发生了。
「嗯?」医生说。
『就这样!』
「他有强迫你吗?」
『没有。』
「你有反抗吗?」
『没有。』
「那你会痛吗?」
『第一次当然会痛啊!』
「不是!我是说,你比给我看的那个伤会痛吗?」
『不会!』
「那什么时候开始痛的?」
她陷了回忆里,但她摇摇
。
「有些事好像忘记了!」艾芹说。
『怎样的感觉?』医生问。
「我知道大约是听到了什么话,但是又觉得那句话也不怎样,想不出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杀伤力。」
『什么话?』
我没有喝酒,但之后他搂着我睡着了。
我自己起身去浴室清洗乾净,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到他身边去睡,这些事对我还是很尷尬的。
后来我还是回自己的房间睡,其实整晚也睡不着,回想很多很多。
但第二天,我走进他的房间的时候,他是懊悔的,他抽着菸很痛苦的说:「为什么会跟她一样是个左撇子?」
我知道那是在说我的母亲,可是这句话有很可怕吗?
为什么我听见这句话会很痛苦?
好像从那时候开始,我的身体就被切开了,我便一直看到伤、听到它讲话。
然后和男友做时,就完全无法不想其他事
,只要专注在上面,就痛得不可开
。
「是啊!你忘记了!」那子说「忘记有时候比较安全,免得自己伤了自己。」那声音有点叹息的意味,并不是敌对的。
「我觉得你今天进步很多!」医生说。
『是吗?』
「有没有觉得轻松一点。」
『好像有。』
「不过,下次可能要试试看用催眠的方式,你愿意吗?」
『催眠?是那种会听令站起来做一些怪动作的吗?』
「完全不是,是一种很放松很放松的状态,类似睡着了,但是却是全然知觉而清醒的,而且非常安全。」
『这样吗?欧阳医生也做过吗?』
「嗯!很久以前。」
『喔!那好,试试看。』
出诊间时,艾芹感觉自己真的轻松了不少,好像快要找到和自己那裂中间的关係,那
子在引领她,去面对她生命中的一个创伤,藉以痊癒自己,应该是这样吧!她想。
打开门,欧阳靠墙站着,手垫在身后,已经换下手术服装,看来已经下班了。
「嗨!」他说。
『嗨!』
他拿出身后的右手「便当盒还给你,我洗乾净了。」
她笑着接过『谢谢!』心里想欧阳会说「谢什么!」
但欧阳说:「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嗯?』
「你不能笑我喔!」
『嗯!』
他拿出身后的左手,手上握着一个咖啡色的东西,像一个柱子还是木
之类的东西。
放在她的左手上。
她一看,是一个小型的木雕,这是一个孩子,左肩稍稍抬高,
往右倾斜,
发直直的披在肩上,左手伸
包包里拿东西的样子。
孩子的脸有点低低的看着包包,有些角度不是很自然,但是磨得很细,手上握起来的触感,非常光滑。
『这......这是我吗?』
「嗯!」
『你雕塑了一个我?』
「失败了很多次。」
『你经常雕塑吗?』
「大学的时候开始学的,不过雕不出你的样子。」
『不会啊!我觉得挺好的。』
「哪像你会在冬瓜上雕龙啊还会雕花什么的。」
『可是木硬啊!』
他们俩开始往大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