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东西冰了十年?是你妈或你爸冰的?』
「可能是!」
她本来想拿出来,但手伸到一半又拿了回来,就冰着吧!管它是什么。
『很乾净!』她说。
「有请人打扫,一週会来两次。」
『喔~~』
她跟着他走到电梯。
『我曾经无聊到,花一个早上,用胡萝卜雕了2生肖,排成一盘,然后蹲在厨房抽菸,觉得自己根本吃饱太间。』她说。
「呵!对了!讲到抽菸,今天都没看你抽?」
『戒了!』
「厉害!怎么戒的?」电梯门开了,里面还有一位老先生,也要下楼,他按着钮让她先进去,自己才进去。
『叼胡萝卜条假装成菸几个礼拜囉!』
「真的?!」
『当然是假的呀!我本来就没有菸癮啊!就是吸在嘴里然后吐出去,我没吸进去的,只是喜欢拿着。』
「拿着?」
『嗯!像我爸爸一样吧!』
「你爸爸也拿着菸吗?」
『不是啦!我是说,我好像觉得拿着一隻菸,比较像我爸爸在煮菜的样子。』
「喔~~那就很好戒是吗?」
『我偶尔也吸进去,会头昏喔!』电梯门在一楼打开,他按着门让她先出去,车子停在地下室,从一楼出电梯,那就是要走路去吃饭不开车的意思。
「头昏?」
『你没抽过菸吗?』
「没有!觉得很不健康!菸味不好闻欸!」
『是啊!不抽比较好。』
她一路跟着他走到中庭花园,围墙旁边种了一整排的黑板树,大约都长到三层楼高。
花圃里修剪整齐的杜鹃花,有些造景的海湾型花园,里面有高大的椰子树两三棵,旁边则有罗汉松搭着顏色,不过天色黑了,这些都是人造光源打出来的黄色灯光。
门口的保全小屋里,一位和蔼可亲的将近六十岁的女性,身着如同旧时代警察一般形式的制服,白衬衫外面是黑色的外套,外套上有些金黄色的条纹。
她马上按了大门旁一个供社区居民出入的小门的按钮,在他们两个经过时,还非常有礼的点头微笑,艾芹也点头回礼,那保全说:「欧阳医生的女朋友好漂亮喔!」台湾国语的腔调非常有亲切感。
艾芹吓了一跳,这个保全阿姨认识全社区的人吗?
欧阳搂着艾芹的肩膀回答「是啊!」
艾芹完全脸红了。
欧阳就这样搭着她的肩膀,继续带着她走路。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妈妈。』
他的脚步稍稍有些停顿,然后又继续走,左手轻轻揉她的肩头。
『我爸说,我跟我妈妈一样是左撇子。』
「嗯!虽然不能确定,但是这种机率的确是比五五波高的。」
『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会像她。』
「什么意思?」
『如果,我从来没看过她,我都会跟她一样用左手,那我会不会跟她一样「红杏出墙」?其实我有,就是上次。』
「你不是说是为了报復他劈腿,更何况,你们也只是男女朋友而已。」
『但对我来说,还是爬墙的行为。』
「不要紧!现在已经完全扶正了!」
『但,我会不会跟我妈一样,生了孩子就这样丢着不管了,把孩子交给外面的男朋友养,甚至没有办法把孩子交给亲生父亲。』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养父是你妈妈的男朋友,而你是你妈妈先生的小孩。」
『就我所知是这样。』
「有点复杂。」
『嗯!所以,我也真的是很复杂吧!』
他们走完了社区外墙的走道,接上了一般的骑楼,一到这里感觉就很热闹了,一家一家的餐馆、小吃店,也有类似书局或是文具店的商家。
他还是搂着她走路,步调慢慢的、悠间而放松。
「想吃什么?」他问。
『火锅。』
「那么热吃火锅?」
『嗯,想喝热汤。』
「哇!你耐高温喔!」
『嗯!不怕热,很习惯热。』
「那我们去那种冷气开很强的,让你喝你的热汤,嗯?」
『嗯!』她点头。
这家小火锅店桌子算很大虽然店面很小,人不多,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
点了汤头,蔬菜和普通火锅料自己拿,肉类或海鲜则随时点随时由服务生送上。
艾芹拿了许多菇类和黑木耳与海带,另外则是绿色花椰菜。欧阳则拿了高丽菜和大陆妹,开始煮。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问,一边把所有的花椰菜放进煮开的锅内,绿色的小树在锅里东倒西歪的滚着。
「天天都在想。」他撕着高丽菜的叶片说。
『想什么?』
「想我为什么会这样认识你?为什么每天都想见你?为什么你会冷感?为什么你不是我的?为什么那个男人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你为他照顾行动不便的父亲,而他甚至不在你身边。尤其那天你瘦成那个样子,躺在病床上,我想把他搥到外面去,再让救护车送进来。」
她看着他的眼睛,不知不觉中,他们的生命已经交错了那么多的篇章了,在每一次的相遇,这个人在她心中的份量就愈增加,直到现在,心里只装得下满满的他。
好像一张渐层色纸,从左边看过去是蓝色,但是走啊走,色彩一直在变化,不知不觉地,就移动到纯然的红色区域,而刚才经过的色彩变化,浑然不觉。
「你呢?你想什么?」
『跟你差不多,不过,对我来说,最大的衝击大概就是第一次的高潮。』
他笑着看着她,那不是好的眼,应该是一种骄傲的花豹一样的眼。
花豹就是种非常骄傲的生物,矫健的身手,只能吃猎物最新鲜的时刻,猎物变成尸体太久,完全食不下嚥,寧愿趴在树枝上躲一个下午的太阳。身手的优雅和敏捷,傲视群雄的风度,在牠发懒的肢体中,充满力量的蕴含。
她想像的画面里,花豹的身体和他的身体重合在一起了,她后颈又出汗了。
不过她还是继续说下去『在那之前,除了自慰,我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性高潮,而且我甚至连自慰都没有慾望了。』
服务生送来了他们点的肉类和海鲜,他的低脂和霜降牛肉各一盘,她的鸡肉和旗鱼片。
不知道他们的话题,被服务生听去多少。
「为什么会这样呢?」
『之前我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
「说啊!」
『你那时候说让你再试一次,我没答话,你就叫我要说『好』或是『不好』啊!』
「那怎样?」
『我问你我为什么要说,你说:「因为你可以说『不』啊!」』
「对啊!那所以呢?」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可以说不啊!我觉得自己太过逆来顺受,而且把压抑自己的想法都视为理所当然,就像你说不能讲话一样,我把自己的声音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