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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聂晟紧接着是叶湘緹,她噙了个微笑,端庄得体毫无一丝落寞,握个喜糖在手里,对新人说:「走了那么久还是绕回来,杨小姐真有福气。」
「的确。」她回了个微笑。「我们缘分够深。」
叶湘緹轻笑:「不只是缘分,聂暘是我看过最死心眼的男人了,白费我多年青春,我对有妇之夫没兴趣,以后不跟他来往了。祝你们幸福。」
一身华美退场,留下姣好的倩影。杨安乔低声问了句:「她追你追了那么多年,你怎么无动于衷?」
聂暘稍稍蹙眉:「你现在问这个会不会太晚?」
她皱皱鼻子:「随口问问罢了。」
等又送了几个客人卖了几个笑,聂暘才回答:「我爱兇女人,她太温柔了。」
莫名其妙又被损了个兇字,她从长睫毛里眨了几个锐利精光。聂暘笑了下凑在她耳边说:「我应该是有被虐的基因,你保持这样下去就好。」
旁若无人的亲暱,也落入站在楼梯旁的叶湘緹眼中,她拭去眸里泪光转身离开。
温文尔雅的聂暘,思绪隐蔽于内心最深处,笑容如雾般摸不着,隐含的疏离和漠不经心包围着你心寒退怯。只有面对她才能掏出内心最诚挚的情感,为她喜怒哀乐,连眼里那片温柔波涛也只为她浮动,教人沉溺。
难怪她能为他守了那么多年。
好个鶼鰈情深,她该放手了。
悄声扯离深埋心头多年的眷恋,虽痛入心扉,但却是畅快淋漓的舒爽。叶湘緹从唇角扬开今晚第一个真正的笑靨。
而她离去后,风姿颯爽的葛于风缓步走来,说:「你这女人总算嫁出去了。」
「恩,还好聂暘要我。」又来了宾客需要招呼,她将聂暘推过去应付,她刻意压低声音说话:「小葛,以后我復出再拜託你啊,这次我一定要拿到奖。」
眉目婉转,娇艳生姿,今晚最美的新娘。他矛盾的心情想要记清华丽雍容的难得美丽,却忆起她总是只为某人盛开绽放,为某人委屈难过,几年的满腹辛酸追忆。
初见第一面,坚强的韧性如一株挺拔向上崢嶸的竹;唇角微勾,眉眼生花时犹如幽香四溢的雪地寒梅。久了也就悄悄地渗入心上,若有似无,却无法断然说完全不存在。
而她刻意的言笑晏晏,这种场合不适合多诉衷情,因为她已是别人的妻。
接收到聂暘投来的探询目光,扬了个笑容搭了她的肩:「身材要保持好,容貌也要记得保养,如果聂暘再跟你分开我们还有本钱当个扬名国际的影后。」欢快的语调隐约闻得一丝伤感,他们要暂时分道扬鑣。
她不傻,即使清浅如水仍是留下一丝痕跡,叫她查出隐约的跡象。但他总是用着守护她的姿态,保持一定的距离,隔出该有的分际。因为她的态度让他没有其他选择。
「这几年谢谢你......」婚摄正立于不远处猛拍照,她跟他打个眼光,挽住葛于风的手对着镜头微笑,一幅雋永画面就此留下。要拍落第二张,聂暘已经走回她身边牵着她的手,这次是三人合照。
「说来说去,还是我最配得上你。」瀟洒人影隐去踪跡,聂暘清气爽地说了一句,儼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她斜睨一眼,听他又附在耳边轻言:「你这辈子逃不开我身边了。」
而之后,刻意压后的汪郁琦和游群歌手牵手立在两人跟前,汪郁琦嘖嘖称地说:「来了太多有名头的人,真是吓死我了。你这豪门媳妇要好好当啊。」
这话掐紧杨安乔最近的隐忧。别有深意的眼波于她瞳里浮动,靠过去咬耳朵:「婆婆比较难搞,还好聂暘妈妈没有反对我们婚事。」
「真的?没反对?」还颇讶异。
「恩,聂暘本来想简单办,结果聂暘爸爸说不可以,他知道是因为聂暘顾忌到李导演可能会反对,亲自为了聂暘跟她沟通了。很顺利地通过。」
汪郁琦转了个思绪:「不是因为你帮她生了孙子?」
杨安乔摇头:「她不是那种女人。铁定是被说动了甚么?聂暘没说,那我也懒得问。」
「这样就好了,起码她没有那么反对你这个媳妇.....唉,没想到,我们都结婚了,时光真是匆匆啊,不过你家聂暘那天还真是给我出风头......」汪郁琦指的是她婚礼那天,聂暘被她商请上台表演乐器助兴,也不知聂暘哪根筋不对劲,还真的答应了。
原本预定只有她一人出席,聂暘却看到汪郁琦那张帖后立刻改口说要一同参加喜宴。
「你去当伴娘,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人落单?」没给辩驳机会,简单的蓝条纹白衬衫搭黑色牛仔裤,披了一件土黄色立领休间风外套,却是一身劲帅,只为了衬得上她当伴娘的甜美装扮。
她还被他的美色所迷,呆呆地说:「比大学时还帅......」
然后出发前被狠狠地亲了好几下。
典礼开始,聂暘在原座欣赏她当开场迎接压轴的新人,走完红毯入座,她去更衣完毕回到座位,预定好的表演正要上台,请来的婚礼乐团却出了差错,电吉他坏了。
汪郁琦急如星火,和游群歌商量一会儿,想起聂暘在,便问他要不要帮个忙。只能独奏的话难免冷清,这时总需要个亮点。
「游学长可以亲自上场,为什么要来问我意愿?」聂暘笑了下,自曝其短,摊开自己修长手指。「现在拉得没以前好了。」
汪郁琦和游群歌不知聂暘曾受过伤,以为他在寻藉口推辞,杨安乔忙帮腔:「聂暘很久没拉琴了,你们不要为难他。」比他还紧张别人提起他的伤心事。
见杨安乔那番为他着想的模样,聂暘心情越发快活,又提议道:「不拉琴可以试试别的乐器,如果有萨克斯风,我可以上台试试。」
结果还真的变出一支萨克斯风,帅得无法无天的聂暘上台吹奏一首爵士,性感男人的贺尔蒙几乎风靡全场,乐音慵懒悠扬,杨安乔边沉浸在他的乐声里边想,萨克斯风比小提琴还衬他啊。一样的懒洋洋。
这时,聂暘深情款款的眼移往她那方向,顿觉万籟俱寂,心口倏地提到喉咙,她莫名打了个冷颤。
一曲既罢,隔壁桌的女客立刻窃窃私语他的身分,她还隐约听到:「这么帅的乐手哪里找的?」这样的话。
聂暘顶着眾人探询目光回座时,她又听到隔壁的女客说:「果然有女朋友啊,好像是个明星......」
「对啊,常演电视剧的......」
而聂暘凑在她耳边说:「有没有更爱我一点?我不是只会拉小提琴而已。」
杨安乔这才反应过来,他只是为了彰显自己还很有音乐素养,再迷她迷得晕头转向。
在大学时她的确只见过几次他和萨克斯风共舞,早就知道他边吹奏边能用电眼迷死人,刚刚当然没有免疫,心跳落了好几拍,可之后发现他比她这个女明星还出风头,就不禁为那些打量的目光打了个冷颤......
「不好意思啊,抢了你们的场。」杨安乔道了声歉,在人家婚礼上引起太多瞩目,她真是乱愧疚一把的。「聂暘有点幼稚,你们要原谅他,呵呵......」
送完客后,那晚还有个重量级宾客,他们病入膏肓的爷爷聂瑞华。等结束那场晚宴,聂瑞华私底下请聂暘过去聊个几句。当晚脱去那身装备,累得想把自己埋入床上直接睡死,杨安乔仍没忘记这档事,问了聂暘究竟他爷爷又想打甚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