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些小玩意儿:旧玩具、旧首饰、旧手帕、还有一个木盒子。
于敬看了看那些东西,拿在手里把玩了下,才注意到放在一旁的木盒。那木盒做工精细,上面镶着贝类装饰板摆成的纹样,像是一朵闪着各色光泽的白花开在那盒面上。于敬将它打开后,只见一个穿着澎裙的陶瓷芭蕾舞者在盒中静静佇立着,就这么保持着翩翩起舞的模样,不明白时光荏苒,只晓得舞曲动人。只是那音乐盒似乎因老旧而早坏了,大概是哪里卡住了,也或许是齿梳断了,无论他如何摆弄,那过去的乐音也不再响彻。
盒子里除了摆放八音盒的空间,还留了个可以摆放饰品的,但里面只有几张泛黄的老相片。于敬拿起那些照片,一张张看过去,只见都是同个女人,手上则抱了个婴儿。
他知道那是他,然后那个女人,他的母亲。
他从没有关于母亲的记忆,所有关于母亲的一切都是从管家口中听到的。还不是于敛跟他说的,说不定于敛知道的比管家知道的还要少。他听说母亲和他一样有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不喜欢吃软趴趴的食物;有些择善固执;爱鑽牛角尖。
他所听说的母亲,就是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吗?
于敬无法想像这个女人说话时的声音、生气的模样、手的触感、唸啕时的小动作…
他无法感受到这个女人曾经活着。
于敛究竟是为什么要寄给他这些东西?于敬怀疑他根本不晓得这些东西原本收在哪里,甚至怀疑他知不知道这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当于敛在打包这些包裹时,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希望得到他什么样的回应?于敬统统无法理解。
如今想要挽回失去的,难道不会太过矫情?
然后他想到了徐瑾泉。
若他能这般得到过去错过的恋情,为何他不能给予于敛同等的机会,让他争取曾经错过的?
他有这个资格去剥夺吗?
就在此时,旁边的手机响了几声,是于敛传来的简讯。
看着屏幕,于敬默默地将简讯中的内容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