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小狐狸身上还背着背包,慌乱中显得有些滑稽。
聂行风弹指出去,金光自指尖射出,将叫嚣魍魎逼开,又上前拽住霍离尾巴,抬起来晃了晃,将他变回人形。
「呼呼,董事长,你怎么来了?」
被一路追击,霍离累得不轻,喘了半天才问出这句话,歪头看聂行风,他是董事长,但似乎哪里又有不同,他身上散发着莫大灵气力,是修道者仰慕的气息。
「有没有看到你爹和张玄?」
「没看到大哥,不过刚才碰到了爹爹,他帮我拦住鬼怪的围攻,让我先逃,我不想独自逃命,可爹爹好凶。」小狐狸瘪瘪嘴,委屈地说。
「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先回去,我有另一件事让你做。」聂行风把那颗绿珠给了霍离,说:「小白的魂魄在珠里,它受了重创,需要靠绿珠的灵力疗伤,你带它回去,顺便告诉爷爷,我很好,让他别担心。」
「好耶,我就知道小白那么凶,不会轻易翘辫子的,所以一直带着它的猫身呢。」一听小白没事,霍离很开心,早把刚才的委屈忘光光了,欢欢喜喜接了任务,想了想,又问:「可是,我怎么离开呢?那坏蛋很厉害,布的结界我恐怕闯不出去。」
「我送你。」聂行风转身挥掌,金光轻易劈开了翻腾黑雾,他抓住霍离肩膀,将他推了出去。
「聂大哥,那你呢?别让我们等太久哦……」
小狐狸话音未落,已经不见了踪影,默默看着黑雾重将空间瀰漫,聂行风轻声道:「放心,我会回去的。」
转身继续向前走,在附近徘徊的阴魂们被聂行风身上的罡气所逼,不敢靠近,只围绕在他周围嘶嚎,聂行风的灵力其实并未完全復原,但业已苏醒,刚才在为霍离运功时又激发了潜在的刚正气息,杀伐之气霸显,令阴魂惧怕。
再向里走,阴气更重,空间愈显黑暗,聂行风心房鼓动不停,復甦罡气在体内飞速游走,叫嚣着觉醒的杀伐气焰,金光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淡淡光晕,随着他的前行,将四周不断罩来的黑雾轻易破开,黑暗空间瀰漫着属于帝蚩的气息,带着杀戮的阴森气焰,让他厌恶,却又有种莫名的兴奋,眼前似乎浮现出当年与帝蚩争伐的激烈场景,而今,在万年轮回后的今天,他们又再度重逢了。
前方啸声狰狞,聂行风心头突然一阵猛跳,魑魅阴气中传来淡淡的道者灵气,是张玄。
果然,走不多远,就看到前面出现一片宽大空地,张玄和聂睿庭被各自反绑着吊在半空,他们的下方是燃着熊熊烈火的沟壑,壑里火气幽蓝,散出阴惻惻的黑雾,是幽冥阴火,火焰直腾到半空才成灰烬,如此延绵不绝,弟弟灵体混沌,垂着脑袋坠在空中,张玄却是清醒的,看到他,立刻挣扎大叫:「董事长,救我!」
「刑,你终于来了,恭喜你灵台清明,我们老朋友又再次相遇了。」帝蚩站在阴火后方,目视聂行风,深瞳里闪过阴森微笑。
聂行风冷冷看他,万年不见,他似乎没什么变化,优雅的举止掩藏不住内里的狠辣阴毒,黑暗至极的气息,每靠近一分,就让他多一分厌恶。
「你叫错名字了,我叫聂行风,跟你也从来不是朋友!」聂行风冷冷道。
他已经记起了一切,当然也包括幼年那场车祸,汽车在重撞下爆炸,逃出来的只有他一人,眼前是车身炸裂后的燃燃火气,还有帝蚩那张阴笑的面孔,他看着自己,说:杀伐之,这次你还逃得脱吗?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的截住帝蚩的攻击,他想当时帝蚩一定没想到自己还拥有力,才会被自己轻易击伤,只能重新回归蛰伏状态,而自己也为父母的身亡自责,潜意识的忘记了那场经歷。
眼看黑焰不断升腾,几乎触到张玄两人脚处,聂行风没心情跟帝蚩废话,道:「放了他们!」
帝蚩笑了,眼露不屑,「你已不是当年的杀伐之,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界,想要在这里救人,就拿出你的本事来!」
他随手打了个响指,阴雾汇集的绳索猛然下滑,张玄大叫声中,和聂睿庭同时向下坠去,在火壑上方堪堪停住。
「住手!」
见聂行风紧张,帝蚩嘖嘖嘴,伸指头冲他摇了摇,「应该是无情无欲的,刑,你已经失去了做的资格,既然你这么有情有意,不如我们就来玩个小游戏吧。」
他又摇了下手指,随着绳索坠滑,吊着的两个人下半边身子已落入阴火正中,衣服被火燃着,烧捲起来。
「狱火阴寒,即便是灵体,也会被瞬间烧成灰烬,现在一个是你的情人,一个是你的手足,你选择救谁呢?」
帝蚩脸上依旧带着玩味的笑,眼却透出阴冷,中指弹出,两道阴雾绳索应声断开,眼见两人同时落入火中,聂行风慌忙纵身跃过,抱住张玄的身子,将他带离险境,另一边聂睿庭的身躯却直直落入阴火沟壑,火焰骤熄,四周顿时暗了下来。
脚下原有的踏处消失了,聂行风抱着张玄不断在暗夜空间坠落,过了好久,才抵达底处,四周暗雾腾腾,像是与外界完全隔绝的空间,不过阴雾抵不过聂行风身上的罡气,金光自他周围淡淡闪现,透出恢弘庄严的气息,令魑魅不敢靠近。
张玄松了口气,从聂行风身上下来,叹道:「没想到在我跟聂睿庭之间,你会选择我。」
「刚才一切都是幻像。」聂行风淡淡道:「阴火也好,睿庭也好,都是帝蚩变出来蛊惑我的。」
张玄怪地看了他一眼,「如果刚才那些不是幻像,你还会选择救我吗?」
「不会,因为你不需要。」黑暗中传来聂行风肯定不疑的回答。
光线太暗,暗到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一阵沉默后,张玄伸手打了个响指,四周顿时一片通明,他脸上平时俏皮嬉笑的情已经不见了,换成一副沉静容顏。
「说吧,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他问。
聂行风看着张玄,依旧是那张清秀面孔,声音清淡平和,但他知道,他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了。
张玄很聪明,看出自己识穿了他的偽装,便不屑再演下去,蓝瞳里闪烁着满不在乎的情,桀驁、轻狂、倔强,还有不把这世间任何人或事放在心上的洒脱,就像当年的他。
「也许你自己都没觉察到,你在许多细节上都跟以前不同了,而昨晚当我向你提起有关我的战身份后,你并没表露出太多激动时,我就知道你真的变了。还记得你出差时我曾给你打过电话吗?你下榻的旅馆旁发生了一场车祸,时间正是我跟你通话之后。」
一个人不管怎么偽装,都无法瞒过枕边人,只是聂行风不愿那样想,所以他一直说服自己相信张玄,直到再无法说服为止。
他会调查张玄下榻旅馆的事,与其说是怀疑,倒不如说是因为不安。
突然传进话筒的女声,任他再多豁达,都不可能坦然处之,所以,最终还是没耐住疑惑,去做了查询,谁知会收到有女人在旅馆旁出车祸的消息,他说服自己那是巧合。之后那晚在公司,张玄淋浴回来,身上带着怪异的黑暗气息,他觉得怪,于是第二天一早去保安室查看监控录像,竟惊讶地发现张玄和帝蚩在走廊上说话的身影,后来霍离和小白就赶了来,说他们店里闹鬼。
「小狐狸店里摄下的录像是我施法抹去的,帝蚩那晚没捉走他们,所以过来跟我商量,当时帝蚩隐了身,我没想到你能看到他的影像,不过陈愷对付聂睿庭和你的事是帝蚩自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