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在无尽虚空,再不受任何牵绊束缚——不受山河天地羁绊,更不受光阴岁月拘束,能瞬间飞至千里万里之外,也能穿梭于千年百年之间......
那才是真正的,逍遥游。
“飞升有一条捷径,能助人连开三道境门,开第一重门需要情,开第二重门需要恨,开第三重门需要一颗爱恨之心,一颗活的爱恨之心。”激烈的吻之后是平静的对望,江月白认真地看着穆离渊的眼睛,“这颗心我等了十几年,渊儿愿意给我么。”
穆离渊微微怔住了。
十几年......?
此夜风月情浓,他却在情浓至深之时骤然清醒。
江月白只用十年连越两重境门,用的不是气运与修行,而是......
他的心?
春意再深,夜晚的风也是凉的。
穆离渊呛了一口冷冽的晚风,猛然咳出了一口血!
他宁愿自己真的只是在做梦:“师尊......你、你说什么......”
江月白说:“我要你的爱恨。”
要他的......爱恨?
这两个字从江月白口中这样平静地说出来,像一把平滑的薄刃划过心脏,许久之后才开始后知后觉地渗血泛痛。
所以江月白早在许多年前就知道了他那些不可言说的感情?
知道他的爱,仍旧放任他滋生那些不该有的爱?也知道他要恨,甚至故意引导他去恨?
“是我......”穆离渊摇了摇头,感到心间绞痛,绞出了血肉模糊的苦汁,“是我......做噩梦了吧......”
他艰难地伸出手,去碰江月白近在咫尺的脸,这是他第一次希望面前的人可以如梦魇般飘散如烟——
可是没有。
他的手被温和的力量握住了。
“对不起。”江月白低声说,月下的眸底似有浅浅的水雾,“对不起。”
穆离渊从不敢想象江月白会对他说这三个字,此刻听到这三个字,他觉得万分不真实、更觉得彻骨之痛——他似乎已经被这三个字杀死了。
他是怀疑过那几次刀剑相向是江月白的利用,但他从没怀疑过那些年里自己的爱恨。
那是他自己的爱恨,怎么可能是江月白的算计!
......又怎么不可能?
他的一切感情都系在江月白身上。江月白对他蹙一下眉,他就心坠寒窟;江月白对他笑一笑,他就重见光明。
“剑心需要爱恨,可你现在不恨我。”江月白在轻风里低缓地问,“我该怎么办。”
穆离渊又咳了一口血!溅湿了江月白微垂着的眼睫。
他忽而明白,这分别十几年后的见面,其实连怜悯都不算,只是因为......他的爱恨之心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