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觉得措词都很恰当,放在了枕头旁边。在他手里丢失的,他一定要夺回来。活了大半辈子,他只认一个道理:人世间就是弱肉强食。他要做强者,就得有权,就得强取豪夺。田广荣一看,偎在他身边的薛翠芳已经睡着了,他抓住她那光溜溜的胳膊把她摇醒了,睡眼惺忪的薛翠芳说:“我穿,我迷糊一会儿就穿。”田广荣说:“谁叫你穿衣服?”他侧过身来,满嘴酒气地在薛翠芳脸上乱啃,薛翠芳糊里糊涂地抱住了他。他不管薛翠芳乐意不乐意,趴上了她的身体,似乎还在睡梦中的薛翠芳觉得田广荣不是和她交欢,而是在解馋、解恨。他来得很猛烈很粗野,仿佛一只老狼冲进羊圈里乱嘶乱咬。
没几天,凤山县委收到了松陵村党员的一封告状信,状告南堡公社党委书记江涛打击老干部田广荣。在这封告状信上签名的有田兴国、田水祥、田壮壮、田根根、田得安、田劳劳等三十三名党员,占了松陵村六十四名党员的一半还多。告状的党员全都姓田。在这些田姓党员中,有解放初起和田广荣一起入党的老党员,有六十年代田广荣培养的积极分子,也有“文化大革命”中突击入党的年轻人。在党员会上,他们都是田广荣的力量,而在日常生活中,他们则是田广荣的兄弟、侄儿或孙子辈,田广荣是他们的二哥、六爸或五爷。生活在松陵村庄稼人都处在家门户族之中,田广荣也一样。况且,他是田姓的长辈,不仅仅是支部书记。
凤山县委的一位副书记将江涛叫去谈了一次话,他从侧面敲打江涛,要注意工作方法,和基层干部搞好关系。江涛是灵醒人,他从副书记的话中听出来有人告他黑状,他能估摸得到,是松陵村的田广荣撺掇人干的。
江涛到了松陵村,他叫祝永达将党员花名册拿出来看。他一看田姓党员竟然有四十四名,占党员人数的70%。江涛合上花名册,不由得骂道:“他娘的!田广荣把松陵村搞成田家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