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这么大,只是看看信的内容,这不过份吧!你难道不想知道陈教授给他儿子的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吗?」
毓璇当然好,所以听我这么一说,也就不再阻止我拆开信封了。当我抽出信封里的信纸,毓璇马上靠了过来,正贤也放下战况正紧张的比赛,凑近到我身边。
摊开信纸,在还没观看内容之前,我先注意到了信末的一个图印。那是一个红色拓印,我一眼就看出是那块「共洪和合」令牌的拓印。
陈文钦教授在给他儿子的信里这样写着:
我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你先不要难过,仔细看完以下的每一句话,这是我以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的身份所嘱咐。
今年年初,当首两任总舵主的手札在总据点现世后,我就曾经向你提及,我感觉到我遭人所监视。直到郑成功文化节前夕,我收到了一封恐吓信,信里威胁我不能公开手札的内容,这证实了的确有人覬覦这本手札,所以当下我决定将手札给藏了起来。
对方覬覦手札的目的很清楚,手札里确实记载了有关于日月之护的所在地。我们天地会从郑克塽降清后的三百年传承里,被付予了两项任务,分别是寻找并守护日月之护以及国姓爷的后代。过去我认为天地会要找出国姓爷后代的原因,是为了要凝聚反清復明的势力,如今随着手札的发现,才得知这两项任务其实是同一件事。
手札记载,第二任万云龙大哥,也就是郑经,他将开啟日月之护的钥匙拆成了两部份,其中一份由我们天地会保管,另外一份则交由大明皇室的寧靖王保管。寧靖王在东寧王朝降清后选择自縊殉国,于是将钥匙託付给国姓爷的其中一个儿子郑宽,郑宽于是带着钥匙逃出了承天府,所以另外那一半的钥匙就在郑宽的后代身上。两者合一,就能开啟封闭日月之护的锁。
手札就放在那个铁盒子里,盒上锁扣的密码与找到这个铁盒的线索是相同的,而且数字与某个歷史事件有关。待选出新任的陈近南总舵主之后,你再将手札交给他。
父笔
「国姓爷真的有留下宝藏啊!」
看完书信,我们三人同时惊呼,不光是因为得知日月之护的存在,还因为证实了陈文钦教授是天地会的总舵主。虽然说我之前就曾由「共洪和合」令牌联想到陈教授的身份,但是如今证实,还是令我感到相当惊讶。
这样说来,陈文钦教授所拥有的那个玉戒指,想必也是天地会的信物了。
「这是什么?」正贤指着信末的拓印问。
「这就是代表天地会总舵主身份的印记,我和澐杰曾在一本有关天地会歷史的书里读过。陈教授在信后拓上这个印记,应该是想表明这封信是以天地会总舵主的身份所写。」毓璇说。
毓璇说得没错,只是她并不知道那面象徵天地会总舵主身份的令牌正在我手上,更不知道侦办陈文钦教授命案的刑警急于找我的原因,也是因为我在拿走了这面令牌。不过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透,那位刑警是怎么知道原本陈教授的研究室里有这面令牌。
毓璇拿起铁盒,转动着盒盖上的密码锁滚轮。
「陈教授说密码就是找到这个铁盒的线索。我们是依据『三间四尺八寸』这六个字找到铁盒的,所以密码是三四八囉?」毓璇说。
「没用的,我在路上试过了,在还没看到这封信的内容前,我就猜想会不会是这三个数字,结果盒子还是打不开。」我说。
毓璇不死心地继续转动着滚轮,并试了这三个数字的排列组合,结果铁盒的锁扣还是文风不动。
「『三间四尺八寸』与那一起歷史事件有关啊?」正贤问。
「我一时也还没办法把这六个字连结到任何歷史事件上,或许关联不在字面上,而是更深层的含意,就像是『三间四尺八寸』象徵戎克船的船艫那样。」我答说。
「我明天找工具撬开它。」
「不行!如果毁损了手札,那该怎么办!」我厉声制止。
「那好啊!三个数字不过一千种组合,总有一天会被我们试出来。只希望它别像提款机一样,密码输入错误三次就锁卡。」正贤说。
「陈教授的信里说开啟日月之护埋藏地的钥匙有两把,其中一把应该在郑宽的后代手上,所以必须找到郑宽后代才能拿到钥匙。但另一把是由天地会保管,陈教授怎么没在信里交代这把钥匙呢?」毓璇问。
「或许陈教授的儿子原本就知道另一把钥匙的真相,所以陈教授才没在信里赘述。」我猜测。
「所以一切的谜底还是要打开那个铁盒才能揭晓嘛!」
正贤说着摆出一副无趣的表情,将注意力转回职棒比赛上。
「喔!对了。正贤,我来这里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能帮我骇进学校的通讯录系统吗?我想找一个人的联络电话,姓名是曾嘉泰,歷史系研究所的学生。」我对正贤说。
「你别尽要我做这些犯法的事嘛!」
正贤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是却将萤幕切换回电脑画面。我对他太了解了,他其实很喜欢做这档事,每当他成功骇入某个系统,那志得意满的表情,再再说明了他是多么享受那一刻的成就感。
正贤的手指开始快速灵活地敲击着电脑键盘。没多久,萤幕上出现曾嘉泰这个名字,以及一连串电话、住址等个人基本资料。速度之快,着实令我惊讶,让我不禁怀疑他是否常用这方法取得某个漂亮女生的联络电话。
我向毓璇借了手机拨打萤幕上显示的行动电话号码,接通之后,我立即对着手机咆哮:
「曾嘉泰!你把何教授带到那里去了?如果你敢伤害教授,我就…」
我话未说完,硬是被曾嘉泰那冷漠而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给打断。
「你就如何?你搞清楚,何教授在我手上,现在是我拥有发球权。你是蔡澐杰吧!火气先别这么大,这样对解决问题没有帮助啊!何教授目前是很安全,但如果你不照我所说的做,我就不能保证了。幸亏你主动拨电话给我,我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你,都打不通,如果再联络不上你,何教授就真的危险囉!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其他那些有的没的,我都不想听。我先问你,那本手札是不是已经被你拿走了?」
我原本就对他那乾扁沙哑的嗓音感到相当厌恶,此刻再听到这嗓音吐出的嚣张话语,不禁让我感到怒火中烧。
「嗯!」
我强压住怒气、心不甘情不愿地冷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只是心里甚感疑惑,曾嘉泰是如何得知我取走了手札?
「那么你听清楚了,明天太阳入海之后,带着手札到安平运河的望月桥上等我,用它来交换何教授。你一个人来,不准报警,否则我就无法还给你一个完整的何教授了。」
曾嘉泰一交代完事情就中止了通话,完全没有给我说话的馀地,我再回拨已经进入语音信箱。
「他说什么?」毓璇急忙询问。
「何教授确实在他手里,他要我用手札换回何教授」
「你真的打算要把你们说的那本手札给他吗?我们还没有看过里面关于天地会那把钥匙的记载耶!」正贤说。
「恐怕我们别无选择。」
连续奔波了两天,昨夜又一整晚没睡,这期间还发生了好多事,市区飞车追逐、何昊雄教授失踪、破坏郑成功文物馆的展示品,每一件事都让人感到身心俱疲。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