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里,听到学生家长是政客富商之流的,总是要给予那个学生某些特殊待遇,以表示自己的尊敬。但政客富商风光是因为他们还是政客富商,一旦政客没了头衔,富商没有财富,就成了遭人践踏的对象,之前输诚的人像要取回先前的付出似的,用唾弃的方式取回自己的尊严。
在那个多愁善感的青春期,姜成瑄陪着宋清秋经歷了这样的人情冷暖。这也是之后,姜成瑄再没问过宋清秋家庭状况的原因。
在那之前,要说宋清秋是个刁蛮小公主也不为过。自从升上国二之后,每到下午打扫时间,姜成瑄的手臂上总要多出不少齿痕,全都是宋清秋的杰作。说的笑话不好笑,会被咬。说的笑话太好笑,还是被咬。一切都取决于宋清秋的心情,和姜成瑄的努力无关。
只是,姜成瑄没有想到,离别多年之后。再见面时,宋清秋已经蜕变成温柔的小女人,对自己百依百顺的。
「所以,她是个不会仗势欺人的好女孩囉?」马磬言问。
姜成瑄抿着嘴用力地思考了一下。宋清秋那时候好像还没有乖巧到这种程度,她似乎听说过宋清秋倚仗父亲的势力,曾经去找学姐寻过仇。但那只是耳闻,那个时候的姜成瑄一心只想躲在自己的龟壳里,对其他事物的好心,远没有现在的大。
她笑了笑,语带保留地说,「她绝对是个好女孩。至于有没有仗势欺人,你不妨去问问她本人。年少轻狂的年纪,无法保证做的每件事都能秉持着公平正义的。」
「即使她现在要仗势欺人,我也会跟着去助阵的。」马磬言不在乎地说。
「很好。如果你能保持这样下去,也许我会考虑把清秋完全移交给你。」姜成瑄淡淡地说。
「就算你不移交,我还是会把她抢过来的。」马磬言自信满满地说。
姜成瑄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你笑什么?你觉得我办不到?」马磬言像挑衅寻事的小混混般,对姜成瑄呛声。
「你再继续保持这种气势下去,我就会相信你办得到了。」姜成瑄毫不退缩地说,「我希望清秋能遇到一个,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宠爱她的人。即使她做的事情是错的,那个人也会把它当成是对的事去执行,甚至做完之后,还会指鹿为马地把坏的事硬掰成对的。」
马磬言看着姜成瑄的笑容,油然而生出一股望尘莫及的无力感。
「为什么不说话了?」姜成瑄动了动脖子,开长途车是件枯燥的事,幸好她拉上了旅伴。
「既然你对她的另一半要求这么高,为什么你不自己去爱清秋?」马磬言咬着牙问出了这个禁忌的问题。
「有一句话说,错过的永远追不回来。」姜成瑄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遥远,「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永无止境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