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摊摊手,理直气壮反问他。
「算了……算我倒楣!」季以恩颓下肩膀,跟青苹一前一后的走出安亲班。
他们一出安亲班,就在小巷子里不抱希望的抬头张望,好吧!要不到资料,说不定能有什么录影带的可以看,只是可惜这是一条不怎么起眼的小巷子,别说监视器了,连路灯都没有!
手上的线索除了名字以外,一千元只买到了一个国小的名称。
只是他们也不用想要到国小去探听消息了,现在的国小好比铜城铁壁,连让住户进去运动一下都不肯了,更何况透漏学生资料给他们。
弄个不好,说不定还会被报警抓起来呢!
曾经想带lucky到国小操场去跑一跑的季以恩,已经碰过了一鼻子的灰。
只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现在的困境让两人有些沉默,他们跨上了机车往巷口外骑,夜晚的这里是个夜市,白天的这里则是个菜市场,季以恩骑过市场,忽然停了下来。
「你、你不是那个香肠摊老闆吗?你怎么在这里卖猪肉」季以恩十分惊讶的指着其中一摊猪肉摊。
猪肉摊老闆大方点头,「对啊,啊我也是猪肉摊老闆啊!我的摊子白天卖猪肉,晚上卖香肠,时机歹歹,要多赚点钱啊!」
他手上的菜刀用力一挥,猪肉应声断成两块,刀法俐落,声势惊人!
季以恩一时无语,「辛苦了辛苦了……」
老闆看着季以恩惊讶的模样,见怪不怪的大笑,他手上挥着菜刀,往左右邻居一指,「我们这里都这样啊!大家街坊邻居十几年了,白天卖菜卖肉,晚上就赚一点游客的生活费啊!啊你上次钱包有没有找回来?」
一听到这句,季以恩立刻一脸心虚,完蛋了,上次随口胡诌的谎言,现在报应上门了。
他抹了抹脸,急中生智,装出一副苦瓜像,「别提了。没在那个男人身上,后来我搜来搜去也没看到。」
老闆听到这句,倒是大为好,「没在他身上?怎么可能!他都急得绑了人家小女孩了,那时候看你们扶着他走出去,还以为要将他送警局咧!」
季以恩额上冷汗冒了几滴,说谎实在不是他的强项。
但说了一个谎,就要更多的谎来圆,他现在尝到苦果了,只好虚应了事,「我们也不知道,反正钱包没在他身上,也没办法将他抓去警察局,就、就让他走了……」
「是喔!」老闆又俐落的切了几块猪肉,手下不停,倒是同情地看着他,「啊你里面很多钱吗?看你跟你的小女友跑得要死要活的哩!」
季以恩愣了一下,看向自己身边的青苹,小、小女友吗?
他脸上一红,「是、是啊,我们是仲介,里面有房客刚缴交的房租十几万,掉了要陪公司的……」
季以恩越说越佩服自己,真是太厉害了,面不改色的说谎,希望死后下阴间的时候,阎王不会把自己的舌头给拔了,让自己当一个哑巴阴差才好……
「这么严重啊?」
老闆顿时昨舌,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张圆脸都沾上了猪肉油,「难道是塞在那个小朋友身上了?我就想他干嘛没事绑人家小孩,一定是为了脱罪!在我们没注意的时候,把钱包塞小朋友身上啦!」
面对老闆的三流推理,季以恩只好苦笑着点点头,「也、也是有可能啦,但是我们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那个小朋友,我以前也没见过她,根本不认识人家。」
「也是……」老闆点点头,「不过总是有希望吧!十几万的,不是小数目啊!」
他也不管季以恩的回答,高声一呼,「那天有拍照的通通给我到猪肉摊报到!」
季以恩一脸迷惑,「拍照?」
「是啊!我们好多人那天都有拿手机拍照啊,来来来!我们把照片传给你,你有手机吧?拿出来摇一摇啊!」老闆理所当然地说着,很流畅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了最新的智慧型手机,大的像是砧板一样,看得季以恩一愣一愣。
「摇一摇?」
「唉唷!年轻人还比我们这些中年人笨!」老闆一把夺过季以恩手上的手机,兀自下载了几个通讯程式,他拿去在菜市场里面兜了一圈,跟几位摊贩老闆摇了摇,交换了帐号,季以恩的手机就收到了十几张昨天案发现场的照片。
老闆还流利的用食指跟拇指,放大了萤幕上的照片,上头有一个正嚎啕大哭的小女童,画质清晰,连她头上双马尾的发饰都看得一清二楚!
「就是她啦!」老闆指着照片中的女童,拿给季以恩看,「总是一个机会,你有时间找找看吧!说不定能把钱包追回来。」
季以恩完全说不出话来,他以为十拿九稳的线索却被人抢先一步,他无心的几句谎言,反而带来最珍贵的线索,他感激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几乎是噙着眼泪跟老闆道谢。
季以恩泪光闪闪,老闆却抖了抖,起了一身恶寒,好好一个男生哭什么哭?
他乾脆大手一拍,「三八啦!看你们的样子也知道是穷光蛋,有时间去找找看吧,十几万,不是小数目捏!报警一下也是一个希望啊!」
「谢谢老闆……」季以恩感激的跟老闆道别。
一旁的青苹一路默不作声,这傢伙的运气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他总是能碰上衰到极点的事情,却又有人总会扶他一把……
而这样的遇,也让季以恩脚不着地的飘回了店里,手上除了一支沾满猪油的手机以外,还有一大綑包在塑胶袋里的猪肉,是猪肉摊老闆说什么要给他加菜的,安慰一下他掉钱的心情。
季以恩兀自发愣了很久,张俞君跟青苹都各自有事情要忙,也无暇管他,就放任他在门边石化。
「王登棠你等着吧!我一定要抓到你!」等到季以恩终于回过来,他在店里猛然的跳了起来,大声的怒吼出声。
他信誓旦旦,承了这么多人的恩情,还有林宛晴那徬徨无助的哭声,他说什么都不可能让王登棠逃掉,他一定、一定要抓到他,把他塞进顾冥嘴里,当那个小矮子的点心!
「……季以恩!」只是接在他后头的,就是自家前辈可怕的低吼声了。
***
张俞君觉得自己忍无可忍了。
她的仲介自从从台中回来之后,不仅变得阴阳怪气,还变成了一个恋童癖!
青苹死而復生的事情她可以不计较,毕竟人回来了就好,一切都会有个又合理又科学的解释,但季以恩变成一个恋童癖的事情,她总不能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吧?
你说,恋童癖?有这么严重吗?
那个傢伙成天拿着手机,盯着一个天真无邪,穿着一件可爱的制服,虽然正在嚎啕大哭,看起来有点不对劲的小女童直直看整天,你说这样还不叫恋童癖,还不够严重?
那什么叫做恋童癖,什么叫做太严重!
张俞君咬牙切齿,在心底怒吼出声,她乾脆大跨步站了起来,她已经忍受季以恩三天了。
这三天以来,这傢伙什么事情也不做,叫他写文案也写不出来,打电话给客户做陌生开发只会对着话筒发愣,叫他去路上发传单,他还是盯着路上的女童目不转睛的看啊啊啊!
张俞君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边缘,她决定做一些什么来改变现状。
她可不是崇尚忍耐跟正面思考的那一派,她是暴力美学的信徒,季以恩不知道谁是老大?她就用拳头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