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头第一句话便是,「你们终于来了。我还在想着,你什么时候才要带她来找我。」
「你知道我们会来?你早就知道厄本的事?」池咏由觉得纪采文连这种事都知道,未免太通广大了。
「上次在你家,我不小心发现的。」纪采文对着厄本意有所指地笑着。
「我和小池说话的时候,被她听到了。」厄本补充解释道。
池咏由重新靠回椅背,不屑地说,「还以为你真的可以未卜先知呢。」
「你这什么态度?」纪采文拿起最新一期的时尚杂志往池咏由头上招呼着。
池咏由拨拨被拍乱的头发,「你能帮帮厄本吗?」
「帮什么?」纪采文翻开杂志,漫不经心地说。
「帮厄本把小池找回来。」
「小池?就是那个分裂的人格?」
「她是我的朋友。」厄本严正地声明着。
「噢。不好意思啊。站在旁观的立场,我无法对一个人格投入任何情感,所以,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的朋友。」纪采文对厄本嫵媚地笑了下。
一个抱枕从池咏由的背后飞到纪采文的面前,她拿起杂志挡下抱枕,「你做什么?没礼貌的傢伙。这是拜託人的态度吗?」
「不要随便对别人的女朋友拋媚眼。」池咏由没好气地说。
「难道我对你拋媚眼就比较好吗?」纪采文不服气地说。
池咏由瞄到厄本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倾身向前对纪采文低声道,「管好你的眼睛就对了。」
「切。还怕人家吃醋?明明自己就是个醋缸子。」纪采文轻蔑地说。
厄本轻咳一声,池咏由连忙恢復姿势,坐得端正庄重。
「小池不见了。你能帮我找回来吗?」厄本说。
「为什么要找回来?别人都巴不得把分裂的人格弄走,你竟然想找回来?你不觉得现在的你才是完整的你吗?」纪采文不解地说。
「不。少了小池,我一点都不完整。」厄本坚持着。
「没见过像你这么固执的。」纪采文从后面的办公桌抽出一张纸递给池咏由,「这是收费表。看在大家交情这么好的份上,就按最下面那条计费吧。」
纪采文站起身,对厄本勾勾手指说,「你跟我进来。」
池咏由看着收费表,最底下的那条,按件计酬一百万。上面的还有以时计费,以分计费,以秒计费。最夸张的还有每秒三十元,换成一小时就要十万八千元。她很好有谁会选择这种方案。
她将收费表丢到一旁。就算她可以月入百万,也不能要她一天就花掉一百五十万吧?更何况,她现在还不到那个实力啊。
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池咏由不禁担心起来,厄本在里头会不会受到纪采文的欺负呢?那女人很容易让人相信她的专业,却无法令人信服她的操守啊。
脚下踩的是柔软的地毯,四面墙壁都包覆着厚实的软垫,纯白的房间,看起来就像是精病院的隔离病房,这让厄本感到有些不自在。
「别在意那些。等一下你就看不到了。」纪采文似笑非笑地说。
待厄本躺到房间中央的躺椅上面之后,纪采文按下遥控器,四周变成一片漆黑。「这样好点了吗?」
听着纪采文的声音,厄本意外地感到放松,「嗯。好多了。」
「你应该看过寻人啟事吧?既然我们要找人,那么你是不是该对我说说小池长什么样子,个性如何,有什么习惯之类的?还有,你们是在哪里认识的呢?」
在黑暗之中,纪采文变身成一位令人信赖的姐姐,与看到的外表大相逕庭。
想到这里,厄本的嘴角微微上扬着。她娓娓地道出和小池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后来的相处。不管是活泼的小池、狡黠的小池还是温柔的小池。这一切歷歷在目,犹如昨天的事一般。
「听你这么说,小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朋友,不管你在想什么,她都能马上理解。」纪采文等厄本说到一个段落之后,为她做了个总结。
「是啊。」厄本完全沉浸在愉快的心情里头,她好喜欢有小池陪伴的日子。即使她留了个没有人能理解的梗,小池都能准确无误地吐槽。那种天衣无缝的契合感,是任何人都无法带给她的。
纪采文拍拍厄本的手,「是不是有点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呢?」
「嗯。」厄本顺从地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昏昏睡去。
听到厄本平缓的呼吸,纪采文才站起身走出房外。
坐在外头的池咏由已经等到睡着了。这阵子的精折磨,早让她体力透支。可惜,出了那间房,纪采文又恢復原来的性格,她老大不客气地踢了池咏由一脚。
「你好粗鲁。」池咏由揉着眼睛抱怨道。
「睡得这么熟。你几天没睡了?有事问你啦。」纪采文坐到池咏由对面的沙发上。
「有点累而已。厄本呢?」池咏由没见到厄本,有些担心。
「被我吃了啦。」纪采文故意舔了下嘴唇,邪恶地笑着。
池咏由瞪了她一眼。
纪采文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在她放松精之后,便让她在里面休息了。」
「你要问我什么事?」池咏由坐直了身体,换上严肃的表情。
「你到过厄本的房间吗?」纪采文问。
「问这个做什么?」池咏由反问。
「房间可以反映出一个人的内心,同时也是检视自我的一个空间。和兄弟姐妹同房的小孩,容易变得自我性格不明显。有些感情好的夫妻通常都有各自的房间,也是这个原因,因为他们都保有了个别的自我。所以,我想从厄本的房间去看看她的内在。」纪采文难得这么仔细地解释。
「那你想怎么做?」
「如果能实际去她的房间看,是最好的了。但实行起来应该有困难。我记得她们整个团体都住宿舍的对吧?我一个外人突然进去,显得很怪。而且,厄本应该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小池的真实存在形式。」当时纪采文听到厄本和小池的对话,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池咏由,正是因为明白厄本的这个心结。
回想起厄本之前的反应,池咏由点头赞同纪采文的话。「我之前在她的房间拍了一些照片,或许有点用处。」
纪采文点点头。「还有,你见过厄本人格转换吗?」
「你是问我有没有见过小池?」见纪采文点头,池咏由继续说,「见过。」
「在小池出现之前,都发生过什么事?」
池咏由仰着头,望着天花板说,「厄本只要心情不好,就会睡觉。两次见到小池,都是在厄本睡醒之后。」
「换句话说,睡觉是她和小池切换的开关。」纪采文说。
「对了。催眠不就是你的专长吗?你可以用催眠,把小池叫出来啊。」池咏由兴奋地说着,却发现纪采文的表情有些僵住。
「你以为叫小狗啊?」纪采文白了池咏由一眼,「还有,我不想用那些老把戏了。不要再跟我提催眠的事。」
被纪采文抢白一顿,池咏由訕訕地笑了笑,「我回去找照片,厄本就交给你了。」
临走之前,池咏由回头看到纪采文似乎陷入沉思之中,这让她突然生出一股想把那一年的事情弄清楚的念头。
回到住处,池咏由找出所有在厄本房间拍的照片,有各种角度,几乎涵盖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