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是一阵笑声。
周母也不再为难邱里,但还是对邓倩良和邱海权多嘴补道:“不管最后他俩能不能成,里里得找一个家境、品行、素质都要好的男生。现在外面的男生心眼很多,里里又一直被你俩保护长大,千金小姐被骗的事不在少数。”
说到这,唐母跟了一句:“是啊,老冯的女儿前阵子不就出事了吗。”
邓倩良问:“怎么了?我很久没和她联系了。”
唐母放下筷子,正儿八经的说:“他的女儿在新加坡上大学,就是因为从小被老冯保护得太好,天真得很,被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骗到人财两空,最后被骗了多少钱来着……”
周母摇头接话:“两百万。”
“对,”唐母也感叹:“听说前阵子为情还闹自杀。”
邓倩良不爱听这些,从不是八卦的人,她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我们就别在背后嚼老冯的舌根了,既然事已如此,度过就好,吃一堑长一智。”
邱海权揽着女儿的背,轻轻拍着:“请你们放心,从小,我就用历史教她如何看人看事。读历史,读的其实是人心,所以,在辨人上,我相信我的宝贝女儿。”
邱里回头冲邱海权一笑,她和爸爸关系很亲近,她很喜欢从小就被这颗大树护着的感觉。
要么说,几家人最怕的就是邱海权,就怕他用自己历史教授的身份说教。
当然,效果也佳。
屏风后。
尹海郡都听到了。
唐樾嘲笑道:“你不会以为,邱叔叔说这句话,代表你这种人有戏吧?”
也是忍烦了,尹海郡动了动眉:“你搞这些,不会就是单纯让我在这里听他们聊天吧。干脆点,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觉得并没有到重头戏。
唐樾有时候挺佩服他的脑子,虽然成绩差,但在某些方面的逻辑上,他有着过人的天赋。
几分钟后。
唐樾带尹海郡出了包间,他没再说一句话,脚步急促,像是要开始最恶劣的报复。
俩人很快到了一楼。
不过,唐樾没有去前门,而是带着尹海郡绕到厨房后面的小巷里。
漆黑的巷子里,停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车门敞开着,里头只坐了一个司机,似乎在等一只猎物。
唐樾也不想废话了,指着门说:“上车,他会带你见到你相见的人。”
尹海郡只瞪了他一眼,然后丝毫没有犹豫和惶恐,扶着车门,压下身子,长腿一跨,坐进了残破的椅子上。
唐樾迅速将车门拉上。
他们隔着车窗玻璃对视的怒气,在司机的一脚油门下,火速断开。
-
回了酒楼的唐樾,又变成了另一种乖孩子,很自然的加入了大人的聊天中。
吃着吃着,唐母却多嘴了,虽不是有心,但像在给邱里挖坑:“里里,你是更喜欢和映希一起做搭档,还是我们阿樾呢。”
邓倩良并不想让女儿为难,帮邱里答:“当然是两个都好……”
“映希。”邱里打断了妈妈的话。
几家人顿时怔住。
在所有长辈眼里,邱里向来是一个很有情商且温和的女孩,讲话从不带刺,这是第一次见她直白的偏袒一头。
不过,她的语气还是温柔得体:“可能是因为合作时间长的缘故,我和映希比较默契,每次练习,一遍就过。”
明摆着说和另一个人练习没默契。
唐樾成了在座最尴尬的人,他一直用喝水来缓解周身带有针对性的目光。
饭局在半个小时后结束。
几家人没着急下电梯,而是在四层的室内小花园里又聊了会。
邱里支开了周映希,然后在走廊尽头找到了唐樾。看到他的时候,发现他正躲着抽烟,他慌张的将烟掐灭。
因为在邱里面前,他是乖的。
虽然刚刚被她刁难了,但唐樾还在装傻:“找我吗?怎么了?”
邱里走过去,将手里的一串钢琴钥匙扣递给了他:“这是知和艺术馆给我们的,刚刚忘了给你。”
唐樾“哦”了一声,接过钥匙扣,刚想塞进裤子兜里,却听到了凌厉的声音。
“尹海郡在哪?”
唐樾抬起头,他发现眼前那个温和乖顺的女孩变了样,那双漂亮温柔的明眸,第一次覆盖了锐利。
他没答。
邱里朝唐樾走近了一步,故意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是看似不属于她的气势,再重复了一次:
“带我去找尹海郡。”
-
祁南北区这片地是港口,有许多废弃的厂房。外面杂草丛生,里面一股钢筋水泥的味道。再加上下着雨,雨水渗进来,那股铁锈味更刺鼻。
夜晚的废弃厂房,像恐怖片的鬼屋。
玻璃碎了一半的窗外,大雨磅礴。
尹海郡和对面的几个壮汉混混对峙了一阵。
他不动手,因为壮汉身后是王喜南,她被绑在一张桌球台上,丝袜和裙子都被撕破。
壮汉不动手,是因为在等主人的指挥。
一直在耗时间。
尹海郡等得不耐烦了,往前走了两步,抬起下颌,问:“直接说,唐樾要怎么玩?”
几个混混瞅了瞅彼此。
带头羊给主人发了信息,几乎是秒回,他看了一眼回复,朝前迈进了一步,凶恶煞:
“两种玩法。”
尹海郡:“哪两种?”
带头羊将嘴里的口香糖一吐,说:“第一种,你脱了裤子,当我们面撸十分钟;第二种……”
尹海郡一凶:“说。”
带头羊咧嘴下流一笑,手指指向台球桌上的辣妹:“让你妹妹当我们面自慰。”
操你妈。
尹海郡心底涌起一阵暴怒,但只能暂时忍下这声怒喊,因为他知道自己处于劣势。
王喜南嘴里咬了布条,发不出声,只能拼命的摇头,眼尾都是泪。
带头羊还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样:“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只要选一个,我们立刻放你和这辣妹走。而且,我主人说了,从此不找你麻烦。”
这时,带头羊接到了主人的电话。
他按下了免提键。
是唐樾那如蛇虫鼠蚁般恶心的声音:“尹海郡,是你先找事的,我被欺负了,还回来,也算合情合理吧。我还给了你两个选择,也算是有良心了。你要是不想做,就让你妹妹做咯。”
他轻蔑的一笑,讲话越发下流无耻:“反正,她粘我的时候,可没少在我面前自慰,你这个妹妹太骚了。哦,对了,我有视频,你想看吗?”
尹海郡瞋目切齿,拳头攥紧颤抖,只差一点,他就丧失了仅有的理智。
“很生气吧?很想打我吧?”唐樾语气越来越犯贱:“但是,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要真和你计较,你和你妹妹还有你那个舅舅,统统都别想好过。你挑衅一个人之前,麻烦动动脑子,要看看自己有什么。”
后面那句最狠:“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的,人有地位,就是能猖狂,就是能颠倒黑白。”
……
话音落下时,不明亮的光源里走来了一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