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梁辀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的,我也不会。”
王如海醒了之后,正巧有人来包房结过夜费,他赶忙打了个电话给阿银。等阿银走了之后,王如海一个人躺在包房的沙发上,又睡着了。
这次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回到了镇上的胖周大酒楼。他走上二楼,有个服务员站在那,问他去几号包厢。他刚想说话,看见纪澜打开包间门,赶紧迎了上去,堵住了她的路。纪澜“哼”了一声,问他来干嘛。
他搓了搓手,有些难为情,“我朋友的儿子,今年毕业,想去小月单位,你看看,联系一下。”说着,他的视线下意识地瞟向包厢里,看见外婆坐在主位上,边上有个陌生女人,她有些上了年纪,却很威严,穿得中式上衣,胸口挂了一块玉牌,正襟危坐着。
他还想看,却被纪澜挡住视线,她一脸不耐烦,“我不会和纪月说得,你自己吹的牛皮,你自己想办法。”说完,直接关上了包厢门。
到这,突然场景变成了雪白的灵堂,灵柩在房间正中。
灵堂上黑色的挽联写着追悼会,他站在远远的地方,第一次见到那个北京姑爷,他一直搂着纪月,他们俩都穿着黑色的大衣,靠在一起。白色的大厅里,他们俩像两点浓重的墨,融在一起。他想起来,他去酒楼的第二天,纪外婆就因为在家摔倒脑出血进了医院。
大殓结束,他独自走着,身后,纪澜匆匆找到他,警告他,不许去纪月面前胡说八道。
他觉得有些怪,回了句,“我有什么好说的。”
梦又变了,换成了纪外婆的那间筒子楼。
他看见墙上纪外婆的遗像,黑暗中,她正对着自己笑。
王如海突然从梦里醒了过来,他大口喘着气,背脊上全是冷汗。现在,纪澜也躺在病床上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只剩他一个了。
那天,他去老房子翻房产证,回去的路上,走着走着,突然间,想到了多年前的这桩旧事。
他拿起沙发边上的水杯,一饮而尽。一直以来,他都觉得,纪外婆的去世,一定和那个陌生的女人有关系,可每次想到后面,他就会觉得有些后怕,似乎有个念头在脑海中慢慢萌发。
是不是那天,在包厢里发生了什么,然后第二天,纪澜和纪外婆吵了起来,不然不会那么巧吧……
他想得出,水从嘴角流了下来,都没注意到。
因为纪澜的意外,他才有机会和姑爷女儿朝夕相处那么多天。就是这偶然间,他发现,姑爷和记忆里的那个陌生女人,长得有几分像。
那头阿银前脚刚走,纪月后脚就来了。
她一进餐厅就看见宋霁辉了,不过,拿完东西后,却找了张桌子,坐的远远的。
她早餐就是面包、炒蛋、咖啡,永远不变的老三样,她左手拿着手机,右手端着咖啡杯,边吃边卡。过了一会,有人在她对面坐下。
她放下手机,抬头看去,笑了一下,“早上好。”
“何必躲着我。”宋霁辉空着手,在她对面坐下,他坐姿很放松,微微侧着身,手还架在边上那张椅子的椅背上。
“没见到了。”她随口扯了一句。
他笑了下,也不拆穿她,“这里早餐还可以。”顺便换了个话题。
“嗯。”纪月把剩下一点点吐司塞进嘴里,“你账号给我,我把钱转给你。“
宋霁辉”嗯“了一声,摊了下手,“吃个早餐没带手机,要么一起上去,给你账号。”
纪月想了一下,看到他将房卡都拿在手上,觉得不像乱说的,如果今天不把这件事做了,下次回去了,又不知什么时候能结束,想到这,她点点头,“好。还是要谢谢你帮我那么多。”
他看着她,镜片后的眼睛,充满着笑意,眼尾微微上挑,没有平日的冷漠,笑着说道,“没事,应该的。”
回到9房,纪月走进去,无意间看见书桌上放着两瓶云南百药,还有一支药膏,于是,走过去,拿起来,药膏上写着扶他林。
“没事。”看到她拿着东西在看,宋霁辉随口说了句。
她放下药膏,想到昨天闹出的动静,随即看向他。
他笑着又说了遍,“真没事,所以,不用替他道歉。”
她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那你把帐号给我。”
过了一会,她的手机响了,点开微信,是一串银行账号数字。
“你妈妈怎么样了?”宋霁辉放下手机,问道。
“还是这样,前几天突然动了下,”她苦笑着,“以为有反应了,不过就只出现过那一次,明天做完手术,就要转到2级病房了。”
这件事他早听阿银说了,“不转去申市医院?”
她摇摇头,“开颅手术挺好的,还是要谢谢你。只不过,现在去哪意义都不大了,就在这挺好,也算家乡了。”
他明白她的意思,中国人总是讲究一个落叶归根,“你的投资人找的怎么样了?”
谈到工作,纪月显得很憧憬,“还好一切都顺利,所以接下去工作也很忙,我不可能一直呆在这儿等着。”
“所以?”
“王如海说要留在医院帮忙,随他去吧。到时候会再请一个单独的护工,他们两个也算互相监督。”
听完她的话,宋霁辉眼睛微眯起来,王如海看着,可不像是一个对她母亲有那么深感情的人,怪不得纪月会想让阿银跟踪他。不过,他并没有说,只是顺着她的话,继续聊下去,“什么时候做手术?”
“明天,一做完手术,我就要去福州出差了。”
他点点头,“那你照顾好自己。”
话聊到这,也差不多了,纪月举起手机,“我回去就转账给你,先走了。”
他“嗯”了一声,就当她快走到玄关的时候,他又突然叫住了她。
纪月回头,有些疑惑,宋霁辉从书桌上拿了样东西,随后走向她。
“这个给你。”
她低头看去,是一支小小的药膏,上面写着金霉素眼药膏。
”看到你耳洞有些发炎了。“
她笑着去摸自己的耳洞,来到这里之后,就突然发炎了,所以一直没有带耳环。估计,就是昨天,那时两个人暧昧的不行,靠的近极了,大概宋霁辉就是那个时候看见的。
她垂下眼眸看去,小小一支的药膏,躺在他的手心里,她突然觉得,他的手心,像一个黑洞,仿佛下一秒,自己就要被他的细心呵护吞噬了,她真的快要沉溺了。
那本《候场》,宋霁辉没几天就看完了,全文总是充斥着对爱情的悲观,他却觉得,作者一定没有真正经历过现实的无奈,不然怎么还会对人间失望呢。真正的悲观主义者,脸上总是带着笑的,每天都开心着,连看儿童绘本都看得津津有味。
女人吸引男人有很多种,大概最致命的,就是这种颓丧脆弱中带着坚强不屈,你对她的保护欲,都像是对她的亵渎。
宋霁辉抽出墙上插着的房卡,房间里立刻断了电,电视机黑屏了,中央空调的风声也停了。书桌上留着两瓶云南白药,和一支扶他林。
纪月不想和王如海说话,所以陪护的事,都是梁辀去沟通的。周一做手术的时候,梁辀把王如海叫到跟前,把事情简单交代了一下。
迭墅装修也要时间,他们俩商量之后,决定给王如海在桐乡先租一间公寓,然后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