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投入于看飞机起降,所以没有回头。
「现在是三点八分。」温肆远牵嘴,「二十分鐘后,三点二十八分,如果气象预报没有出错,今天晚上会有流星。」
朱曦曈扭头,惊喜道:「流星吗?可以许愿的那种?」
「许愿成效不确定。」温肆远瞇了瞇眼,「所以我现在打算来测试一下『向流星许愿』这件事到底有没有效。」
闻言,朱曦曈很认真的朝他瞥去一眼。
「如果有效,等等流星来了我会许愿;如果无效,我就不许了。」
没毛病。朱曦曈点点头:「你打算怎么测试?」
「你曾经跟我说过,当那个曾经把你当作全世界的人不在了,你会有一种自己好像少了某种价值的感觉。」
温肆远说,将目光收在她眼底,只留下一份刚刚好的温柔。
朱曦曈笑了下,以示确认。
他背她回家的那天,她确实说过这句话。
「还记得那时候我和你说什么吗?」
|「你不觉得这种感情很伟大吗?」他说。
「一个人是另一个人的全世界,这种感情。」
「可是如果有一天,那个曾经把你当作他的全世界的人不在了呢?」朱曦曈轻喃,「是不是会有一种自己好像少了某种价值的感觉?」
温肆远一直走得很慢,可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脚下的步伐又放得更慢了一点。
彷彿过了很久,他才出声,不疾不徐:「可也有可能,你成为了下一个人的全世界啊。」|
「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成为了下一个人的全世界……」
语落,温肆远单膝跪下,从背后的外套里捧出了一束乾燥花。
「那天我没有明说,可是从今天开始,我想要明目张胆的把你当作我的全世界。」
他的眼睛很清澈,彷彿星星都倒映在他眼底。
朱曦曈吸了吸鼻子。
「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好吗?」
温肆远说,将花捧到她眼前。
她认得那种花,波斯菊,以「永远快乐」之名独生于世。
「好。」朱曦曈轻声说。
温肆远起身,一把将之拥入怀。
直到此刻,所有喜欢和倾慕才得以在星星的目送下有了去处。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澄清一下。」温肆远突然说。
「你说。」朱曦曈闭上眼睛又往他怀里蹭了两下,「我考虑下要不要原谅你。」
温肆远笑:「你那时候不是问我,在航太展上对投影出来的流星许了什么愿吗?」
|「欸。」她放眼远方,那是一片灯火阑珊,「你今天对流星许什么愿啊?」她突然很想知道。
毕竟她所认识的温肆远从来都洒脱得似是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他好像不需要什么愿望。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愿望。」温肆远耸了耸肩,「也许很多人都许过。」
朱曦曈乱猜:「该不会是什么身体健康、致富发财?」
温肆远朝她望去一眼,勾了下唇,没有正面回答。|
「嗯。」朱曦曈在他的怀里抬头,「你现在打算告诉我了?」
「其实我想了想,我那时候也没说谎。」温肆远瞇起眼睛,「告白成功确实是一个很常见的愿望,不是吗?」
四目相接,心动来得从容,在两颗心之间流浪。
「那天我和流星许愿,许的其实不是什么身体健康、致富发财,而是在一个有流星的机场上和我喜欢的人告白,然后希望她能答应。」温肆远揉了揉朱曦曈的头发,「经过测试,看来是有效的。」
朱曦曈轻轻捉过他的手,腕上的手錶显示现在时间为三点二十五分。
「那我们等一下一起许愿吧。」她仰头,将他整个人装进她眼里。
「好。」
流星终于来了,唰唰唰的划破天空。
两个人闭上眼,双手合十一起许下愿望。
这次,他们的愿望更普通了,却很盛大。
希望你快乐,这就是我对世界最后的祈求。
五月,春末夏初,温肆远的实习终于在夏天的第一场雨来之前结束了。
大伙老早就在群里敲好了一个週末,说好六个人要一起在初角湾好好的玩上两天,重演两年前的那个夏天。
礼拜五下午没课,芦漫葭、朱曦曈和温肆远直接省略掉用餐这个环节,搭上下午从星城开往初角湾的第一班火车。
刷上蓝色油漆的栅栏、装饰着海鸥羽毛的风铃,甚至是似是加了半匙盐的海风,一切都和他们第一次来时一样。
火车缓缓进站,最终停了下来。
三个人跳下车,芦漫葭行李都没拿就直奔海边。
「初角湾,我们回、来、啦!」她将双手圈在嘴边,对着大海大喊。
朱曦曈和温肆远将三个人的行李扛下车。
太阳很大,是夏天该有的样子。
他们将行李丢在路边,也衝了上去。
「好久不见!」
「还想我们吗?」
三个人用力喊完,这才觉得身体里的某一部份获得了释放。
或许是疯狂,或者青春。
回到初角湾上,sunny、有天和奕頡就站在门边迎接他们。
「欢迎回家!」sunny上前一一给了他们一个拥抱。
「累吗?」有天拉过芦漫葭的手,轻捏了下她的脸。
芦漫葭晃了两下头,笑得很甜。
「都饿了吧?今天可是我们三姐弟一起下的厨,有天监工的,一定有品质保障。」奕頡保证。
「行,饿死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屋,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其实回家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其中一件事情,只要有几个家人,到哪里都是回家。
知道他们要回来,有天特别开了整个初角湾上最好的一瓶酒。
「那瓶已经醒好了。」他知道跟进厨房的芦漫葭想问他什么,抢在前头回答了她。
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默契,只需要一个眼就能读懂对方。
芦漫葭双手撑在流理台上,安静欣赏男人认真的侧脸。有天在忙摆盘,这往往是出餐前最后一个、同时也是最关键的步骤。
「你还帮谁挡过酒啊?」她突然没有任何上下文的迸出了这么一句话。
有天愣住片刻,然后忽然在一个瞬间都想明白了,勾唇偷笑。
「你还在执着一年多前那个真心话大冒险啊?」
|这一次,又轮到朱曦曈提问了。
「有天。」她看向有天,「你只帮喜欢的女生挡酒吗?」她微微勾嘴。
有天咬了下下唇,「不一定。」|
芦漫葭乾笑两声。
「我这辈子就帮两个人挡过酒。」有天还特别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下,歪头:「一个是你,一个是sunny。」
「咳、咳……」当下,芦漫葭只想原地挖个洞鑽进去。
「其实如果你觉得男朋友帮姐姐挡酒这件事有任何问题也都可以说,sunny什么世面没见过,我相信她会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