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进贤满脸疑惑,何光远接着说:「在这地宫呀,凡是这些牲畜一死,牠的躯体立刻就会腐烂化作腐土,怪噁心可怕的,所以刚刚吃饭的时候不敢提,怕坏了胃口,其实包括咱们人也是一样,而且腐化的时间简直就是一眨眼,立即尸骨无存,有人想说,由上面带下来肉食总可以了吧,结果一样,才下木篮子,管你熟的生的,只要是肉,立即变成腐土,变成了腐土,这还怎么吃呀,所以久了,咱们都成了吃斋唸佛的和尚了。」
清需接着说:「对呀,你看咱的名子,简直就是和尚的名子。」
进贤笑呵呵的说:「怎么会,清需这两个字很好呀。」
何光远边说边从衣领里掏出一块掛在脖子上的小木牌说:「咱们每一个人,一下来这地宫,都得配掛这块木牌,司灵使你看,这上面刻着咱的姓名、老家、出生年月时辰,每人都有一块,就是怕你死了没人知道,被人看到时,都成了一堆腐土,认都认不出来,呵呵…其实这样才乾脆,有了这块牌子,大家伙儿才知道又有谁走了,好给你立个牌位。」
清需也跟着从衣领拉出了小木牌,对着进贤说:「对呀,你看,咱也有一块喔。」
就看着何光远与清需两人相视而笑了起来,但这笑声中,进贤却感到有一点点凄凉孤独的感觉。
对身处在地宫司灵堂的太监们,生活的目标,活着的意义,似乎都是淡淡的抓不着边,死亡却反倒像是一种洒脱的解放,虽然圣心策不断以大清朝的盛衰来显示地宫的重要性,但是当进贤听到的越多,看到的越多,便会感觉这里的人们似乎有着另一番与朝廷赋予司灵堂使命有点不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