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后,金霞綰和江东云坐在窗台喝酒间聊,顺便把长发晾乾。更多小说 LTXSFB.cOm今晚花晨院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要江东云出面应付的,再者花晨院背后有皇族这样的金主,也不担心倒了,所以他们比同行晚开店,也早关门休息,一方面是为了让大家都能好好休息,除此之外还得抽空锻鍊,无论是武艺,还是舞艺。他们将锻鍊武术也融入平日的技艺修炼里,各有专精,只有金霞綰特别贪心,什么都想学,而江东云也宠着他,什么都教。
金霞綰尝了一口透明的酒液,立刻皱眉吐舌:「好辣。」
江东云低笑数声,取笑他说:「毛还没长齐就学人喝烈酒了。」
「师父,你又不是没看过,我不长毛的。」师父毛才多哩,金霞綰在心里嘀咕。
「你喝这个。」江东云拿另一小壶甜香的果酒给他。
金霞綰换回果酒喝,还是甜一点的适合自己,夜晚的风更冷,不过闻起来更清新,他想起公主府的梅树,愜意瞇眼道:「远远看那棵古梅树,真是好看啊。还有今日那把叫无名的古琴……」
「相传是仙人遗珍,还有一本天一秘谱据说也不是收藏在皇宫,而在公主府。」
「师父见过那琴谱?」
江东云摇头:「没见过,不过大概也只是普通的琴谱吧。」
「呵,也是,不是什么乐谱都藏着武功秘笈的。」
江东云目光微冷警告道:「慎言。」
金霞綰低头认错:「徒儿知错,不敢乱说了。」他观察江东云脸色并未动怒,抿笑问说:「对啦,那严叔叔和之前薨逝的贵妃是什么关係?怎么特地从琉璃天那么远的地方过来?我记得贵妃叫作韩红,姓严的与她有何关係?」
江东云喝了口烈酒,睞他反问:「你好他?」他看金霞綰转着乌亮的眼珠,一副无辜无害、好有理的嘴脸,于是莞尔答道:「那位贵妃是锦山国的三公主,虽然是公主,但弓马嫺熟,也曾代锦山国的君王领兵打赢胜仗,是锦山国的传说。不过,锦山国内政腐败,韩红受此牵连,最后败给了我们银华国的天子,一身武功被废,天子强娶她入宫,从此往后锦山国被银华国所吞灭。而严六郎……这我也是听长公主说的,六郎疑似是那位贵妃入宫前就怀的孩子,和我一样是不应该存在的人。长公主与贵妃感情很好,或许也是她们有相似之处,同病相怜吧?」
金霞綰问:「你对严叔叔也是同病相怜么?」
江东云手指捲着自己的发尾看,勾起嘴角没有应话,又浅啜了一口酒才道:「也不知是他可怜还是我可怜,不过要是贵妃真的是他娘亲,那现在是他比较可怜吧。」
「师父你喜欢严叔叔么?」
江东云睞他:「怎么这么问?」
「师父讲起严叔叔的时候,情特别温柔,心情也很好的样子。」
「我是挺喜欢他,不过当初他一走了之,也没有再回来过,这次也是因为贵妃的事才回来。」
「当初你们都还小,很多事不能自己决定嘛。」
江东云点头:「这倒是。可他是块木头,不,他是块石头,冷冰冰的,小时候看起来挺可怜,所以我常去找他说话,和他一起学琴,读书,拉着他一块儿干坏事,一块儿被骂。他被我牵累了也不怨我,我那时就挺喜欢他。只是多年不见,彼此生疏了,我想他应该没变多少,还是块石头。不过他也是个识武的,你不要招惹他,免得被他教训了。」
金霞綰打瞌睡似的晃了下脑袋说:「知道啦。」他张大嘴巴打呵欠,心想严穹渊和贵妃的秘闻也就这样,有些没意思,那人话又少,他也没什么机会再去招惹对方啦。
江东云不悦轻斥:「近来太宠你了,怎露出这般丑态?」
金霞綰赶紧闭上嘴巴,低头道:「徒儿知错了。」
江东云捏着金霞綰的下巴说:「没睡饱就去睡吧,别再这么打呵欠,难看。」
「喔。是。师父你一会儿忙不忙?」
「怎么了?有事?」
「师父想不想作画?」
江东云摆手打发他说:「不想,你出去吧,这里不必你伺候了。」
金霞綰被打发走,跑去前面帮忙招呼客人顺便赚些零用钱。有位客人想拉他上楼陪酒,他身法灵巧自然的闪躲,转身笑着敷衍:「邹叔叔是喝得太醉,把我看作长寧了吧?」
「不不,长寧和你生的又不一样,我怎么会看错呢。来啊,陪我去喝几杯酒,我高兴了就在下回选花魁时收你的发簪。」教坊的男艺人会在正式出道的场合表演,结束表演后,若看中自己的人会来讨发簪或发带,那种场合出席的都是教坊邀来的贵宾,若有两位以上的贵宾想讨簪子,就要按规矩比武抢亲,因为拿了簪子的人相当于是艺者的夫婿,也是将来的金主。
金霞綰暗地冷哼,这姓邹的客人连长寧哥哥都瞧不上眼,将来也应该不会是教坊会邀来的贵宾,他一边躲着对方伸来的手好笑道:「我还不到递簪子的年纪啊,邹叔叔再等几年吧。」
那名喝醉的短眉中年男子疑惑:「啊?还要等几年?怎么上回你也这样讲,出道不是十五、六岁么?你今年不是十六了?」
金霞綰笑了笑,誆他说:「那你一定是喝多,梦里梦见我十六的,我今年刚满十四啊。邹叔,师父找我,我得赶紧去,免得挨罚。我叫人来伺候你啊,你先坐这儿听曲看歌舞吧。」
金霞綰把人扶去厅里空桌边坐着,碰巧见到长寧挽着一位客人迎面走来,他眨单眼提醒:「寧哥哥,邹叔找你啊。」
长寧笑睨他说:「知道了,一会儿过去。」
金霞綰心情愉快在花晨院里绕来绕去,最后走出花晨院,来到附近的小巷里,在暗处悄悄掂了掂饱满的钱袋,忍不住咧嘴咯咯笑。客人们全是富户,每个人钱袋里都少一点钱,谁都不会察觉的。
花街宵禁不严,坊里店家可以做生意,他们坊里的小巷中有间麵店开到天亮,金霞綰跑去叫了一碗麵,等老闆煮麵时,他默默的练指法,旁人看来只觉得是个在玩自己手指的怪孩子。不过有的人专挑弱者欺负,两名彪形大汉盯上他,他馀光瞧见了也只是不动声色等麵来。「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那两个汉子身上佩有刀剑,互看一眼就走过来跟金霞綰搭话,下巴有道浅疤汉子说:「这位小弟,夜这么深了还出来蹓躂,不怕危险?」
另一个较高的汉子接着讲:「小弟住哪里啊?等会儿哥哥们送你回去?」
带疤的汉子附和:「是啊,你一个人不安全,哥哥顺便请你吃麵。」
金霞綰看他们两个脸生,八成是外地客,不想花钱上教坊,就在这坊里物色对象下手,他面无表情拒绝:「不了,我不吃陌生人的东西,请的也不行,爹爹会生气。」他本来就不吃生人给的饮食,只是拿师父当藉口。
高个儿低声笑了笑,跟带疤的伙伴低语:「你看他真乖啊。」
「就是,喊那声爹爹真好听。」
金霞綰本来愉快的心情都被破坏了,渐冷的眼隐含戾气,就在此时有个高大身影挡住麵摊的灯火,那身影入座后光亮又忽然变得晃眼,他瞇眼一瞧,这不是严穹渊么?
严穹渊不愧是块冰冷的石头,不时释出寒气似的,光坐着也比两名汉子的气势要慑人,他用沉厚的嗓音说:「走开。」
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