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那个无助的女人,心疼和挣扎在脸上交织,见状,我扯出淡然的浅笑,几乎融进身上的白裙中,又好像下一秒就会淡化在黑夜里,「你从没说过爱我。」
雷湛瞬间冻结,「这么多年,你从没对我说过一句,你爱我,只有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你有多爱她。」也许这才是我们之间会走到这步的原因,「我曾以为你是不会爱,只要你肯学,我再多付出一些,总能让你学会怎么爱我。」说出多年来的想法。
他僵硬的转身面对我,「原来,不是你不会爱,只是,你不会爱上我。」我笑,笑自己傻,笑自己笨。
「我…我不是……」雷湛说不出,思绪凌乱。
「我的这一生,是不是总爱错人?」仰头望天。
眾人迷茫,不明白我在和谁说话,也没人回答,只有风吹乱发丝,长发风中狂舞,颈上金框的金球叮铃作响,带领我回味着这段日子的点滴,「血族无心,狼人无情。」垂下眼帘,默默吐出。
「人类,就这么不值得爱吗?」我问天,问这个世界的天,或问着不明所以就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的力量,「不值得爱吗……」心碎的喃喃自语。
「小梓(张梓)……」
「不爱了……」我痛得难以呼吸,「如果付出整颗心去爱的下场会是这样,那不如不爱吧!再也不爱了,寧愿恨,也不爱了。」一片片的碎心随着眼泪纷飞,哽咽的颤抖说道。
缓缓收回远望的视线,看向他们,这一辈子,用尽力气去深爱的两个男人,「别再打了好吗?」我勾起微笑,温柔清新,就如初遇他们时的自己,「做不成朋友也没关係,就让我再任性一次,答应我,和平相处好吗?放过对方,放过自己,也放过我。」
他们互看对方一眼,复杂纠结,「还有,再答应我一件事。」
他们看回我,「下辈子,可不可以…不要再相遇?」
雷湛和婪燄猛力震住,瞳孔瑟缩,「下辈子,」就算泪眼婆娑,我也想好好再看清楚他们一次,心中的挚爱,也是把我的心划破割烂的刽子手,「能不能别再来打扰我平凡的人生?」
单薄的身子轻轻往后仰躺,「张梓(不要)──!」两个男人大吼的向前扑去。
透明的白纱飘过指尖,却握不住,只能放任它的主人坠入黑暗,消失在自己眼前。
「张梓──」雷湛失控的狂吼,婪燄愣住的瞪着自己伸长的指尖和无尽的黑暗。
又一次,失去了她。
婪燄和雷湛无法回,这一次,谁都没有得到她,没有分出胜负,可……为什么自己的心却像破了洞般?什么也感觉不到。
「陛下(老大)!」双方人马同时出声。
两人一惊,转向对方,『别再打了好吗?』轻声细语。
「……都退下。」雷湛开口,蠢蠢欲动的士兵们听见,只好不甘愿的退开,「你们…走吧!」
婪燄盯着雷湛,雷湛却像疲惫不堪般地垂下眼帘,望着无底的悬崖下,「她不会死的。」婪燄突然开口。
雷湛一颤,婪燄握紧双拳,转身背对他,「我绝对…不会让她死的!」脚尖一点,身影飞跃,消失在眾人之前。
稚森等人追随婪燄的步伐急速离去,「陛下……。」真皑出声。
「把阿瑟音带回议事厅。」雷湛黯然交代,「还有,派出所有人手,搜寻谷底,传令下去,就说……」雷湛顿了顿,嚥下噎在喉咙的疼痛。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真皑领命。
议事厅内──
一名穿着美艷,嫁衣却破碎,狼狈不堪的女人跪在地,四个男人像是包围也像分散的站着,最前方的男人冰冷着脸不发一语,一把短刀拋置女人面前,「御医院那里已经证实,这把刀上抹有鳩兰剧毒,我现在只问你,这把刀,是你的吗?」雷湛问。
看着地上的短刀,阿瑟音勾起苦涩的笑容,「你觉得呢?」
雷湛没有回答,「所以你承认,这是你的刀吗?」真皑质问。
阿瑟音抬起头,只见雷湛眼里的冷漠,「如果我说不,你还愿意相信我吗?」乞求般的笑容,雷湛不为所动,她的笑容凋谢,「是,这是我的刀。」垂下眼帘,承认。
雷湛没有表现出震惊,了然于心的低下视线,「阿湛,你还记得这刀吗?」她盯着虽然朴素,老旧,仍明显看得出主人有多细心呵护的短刀,「这是我成年那年,你送给我的礼物。」在外流浪多年,日日夜夜,她总会替刀刃细细打磨,将对他的思念都投注在上。
雷湛没有答覆,但她知道,他还记得,不然他不会在看见这把短刀时,就明瞭自己的谎话,即便如此,他还是要亲口问她,他终究…还是太过仁慈。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伤害小梓!」琛震怒的吼道。
「是啊!为什么呢?」阿瑟音默默重复,反问自己。
「或许一开始只是单纯的羡慕,羡慕阿湛对她的宠爱,再来就是困惑那个男人为何也同样的执着于她,我不明白她的魅力所在,然而只为了你们之间的斗争,让多少人拋头颅,洒热血?有多少弟兄死在我的怀中?」她的眼空洞,回想着那一个个浴血,不甘心就这么英年早逝的面容。
「那你该恨的,是我。」雷湛冷冷地开口。
「恨你?」阿瑟音苦涩的拉扯嘴角,「你是王啊!我怎么…恨你?」
「伤害你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难道就因为我是王,所以你不恨我,反而选择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吗!」他的眉忍不住皱起,奋力忍耐撕裂的痛感。
『我说你好可悲。』那抹脆弱的笑顏在脑海中浮现,『你爱他,是因为他是王,而我爱他,是因为他是雷湛,你根本……不配爱他。』
王吗?阿瑟音望着眼前男人的逞强,心疼,也心碎,「也许,从我们再遇见的那刻,你对我而言,就不再只是记忆中的阿湛,而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权倾天下的狼王。」
语塞,呼吸困难,他无法再面对她,因为只要看见她,便会让他想起那为他付出一切,却被他辜负,最后绝望跳崖的女人。
痛苦地闭上眼,不再看,「她,就交给你处置吧!」语毕,雷湛大步越过她。
交错的身影,原本交缠的情缘,此刻终于分开,这一生,他和她,再无可能。
如果,我们没有重逢该有多好?或许这样就能够把彼此最美好的那一面,永远保存在对方心中,这样我还能是你心中亲密的姐姐,尊敬的师父,无法忘怀的初恋,以及不可抹灭的遗憾。
真皑和琛看着那直直离去的背影,他们知道,这一辈子,他们的君王不会再留恋这个女人,也不会原谅自己。
转头看了一眼默不吭声,始终站在角落的男人,同卵双胞的琛甚至能感觉到一股不明的心痛,痛得令他想大吼,想扭动挣扎,却又沉重得无法动弹,「琛,我们走吧!」真皑拍拍他的肩,偕同离开。
整个大厅,只剩他和她,她转向他,他总是看着她,而她只有在雷湛离开时,才会正眼看他,「牙。」她出声叫他。
他呼吸停顿,「……对不起。」她垂下眼帘。
他一震,她对他,只有道歉吗?必须用力抿唇,才能制止双唇的颤抖,许久,他和她,没有说话,没有动作,「为什么呢……」一丝抖音。
她抬头看他,「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她呢?」
牙还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