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将我抱住。她一边哭泣,一边说,她很害怕,她以为一辈子都要和我保持距离了,以为自己再没可能跟我正常说话了,她说,她真的很怕。
我回抱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郑白白说的是对的,我没法给女孩子安全感。
从那之后,我就下定决心,要当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不能使她再为我担心了。
哭完后,她看着我、我看着她,本以为她会吻我,但她用力将我推开,擦乾眼泪,让我回去了。
所以我就回去了。
所以我就躺在床上,百无聊赖想东想西。
未来,势必会出现很多阻碍吧。我这么想着,所有珍贵的情感都得来不易,不管是要维护,还是要接触,都得鼓起好大好大的勇气才行,我可不能再当个心无所定的臭男人。
一定要扛起责任。
隔天,我照样去上学,路上遇到张芷轩,原以为她会有什么不同,怎知她一见我就对着我的头壳来个大爆粟!
「我告诉你啊,你可别太嚣张,我昨天想了一晚,觉得自己只是被你趁虚而入而已!」
「你哪来的『虚』啊!?暴力女!」
「我不是感冒吗?杨东浩不是这么跟你说的?」
她兴高采烈的跑在前头,对我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皮绷紧点,臭小子!」
然后快速的跑掉了。
我摸了摸头,看着掌心发了会呆,妈的,我真是傻瓜。
傻瓜才会喜欢她,那我真是够傻哦。
我带着微甜微酸的心情到了学校,今早不必开朝会,一早就是早自习。第一次的段考就快到了,大家都要为了考试摩拳擦掌,当然我也不是例外。为了考取重点大学,我可说使出了比过往多出三倍的努力,不仅上课专心做笔记,晚上回家了还要挑灯夜战,一直到十点上床前,还要背上三十个英文单字。研究指出,睡前背单字有利于字汇融入长期记忆里。
我可说是卯足了劲开干。
上课时,我专心做着笔记,周遭的同学也都奋力抄着,大家好像都在比谁下笔的力道重一些,整个教室充斥着「答答答」的落笔声。「你们已经知道地壳之下还有地函、地核,好,谁能告诉我科学家是怎么测定地球内部的厚度?我看看……嗯?阮冬月呢?」
同学们抬起了头,我也是,要一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发现阮冬月的座位上虽然书包都在,但人是不在的。早上没怎么关注到她,现在人不知到哪去了。
「我去找找。」坐她旁边的周亭第一个站起来,无视老师的叫喊,一个人走了。那真是出乎我预料的事情,在过去周亭一直是自成一派的大小姐,因为个性骄傲,身边几乎没什么人愿意跟她在一起。
但她却第一个去找阮冬月?
「你们有谁知道阮冬月去哪里了吗?」
整个班级寂然无声,她改变形象还是昨天的事情,当然没那么快就能累积友情。昨日跟她称姊妹道兄弟的,除了出去找人的周亭外,现在一个也没站出来。
教地科的咕嚕(因为他秃头、又长得矮)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无奈地叹气道:「理科那么好的学生也会翘课,现在的小孩真的是哦……」
我站了起来。
「老师,我也要去找。」
「诶?不,你等等……现在在上课──」我没等他说完就跑了出去,阮冬月会在什么地方我一点都没头绪,但我怎说也是把她拉出泥淖的傢伙,怎么可以到了这时却束手不管?
我从福利社找到体育馆,再从体育馆找到操场、篮球场……每个隐蔽的角落我都找过了,但除了偶尔有些上课的学生用一种看怪胎的表情看我之外,没有她的身影。「会在什么地方……」我想着,脑海浮现校侧的那座电捲门,我就是在那里把她拉过围墙的,那是唯一一个没有找过的地方,但也是最不可能藏人的地方。
那里可是垃圾场啊。
虽然有些怀疑,但心中却有种怪的篤定感觉,认为她很可能会出现在那个地方。我不由自主就想到跟她一起抬饭桶的那天,她丢下饭桶,肉汤撒了一地,一副发生什么事都无所谓的样子,一种自暴自弃的样子,我很害怕她那种样子。
她跟过去的我很像。
为了向这个世界发出怒吼,我将一整锅的火锅摔出去,下场是触电而死──她呢?
她会怎样发洩怒意?
这么想着,我的脚步就更急了。
跑到校侧门的垃圾场时,我已经气喘吁吁。乍一看下那里只有臭味冲天的垃圾纸车,和装满各种各样回收品的麻布袋,我以为自己找空了,细听下却有人在啜泣,声音很低,要不是我拉长了耳朵根本听不到。
阮冬月在整个垃圾场最里面的地方,就在一个角落,被垃圾纸车包围,却的没有任何垃圾沾染的角落。她坐在那里,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随着啜泣而抖动着。
「冬月?」
她抬起头,披头散发,眼睛都哭红了,嘴唇似乎因为哭久了的关係,看起来肿肿的。
我试探性地走向前,怎知她随手抓起一个空的宝特瓶,当着我的脸扔了过来!我只来得及闭上眼睛,「咚!」的一下,那宝特瓶的瓶底在我的鼻头上敲了一记,感觉像是走路撞到墙壁一样不舒服。
「……你干嘛!?」
她看着被她扔出去的可乐瓶,似乎也有些愧疚的样子,但当我再度尝试靠近时,她又抓起了另一个凶器,这次是一截断掉的竹扫把。
哦、哦,那可一点都不好玩。
「冷静!冷静一些……没事,你要是希望我不要靠近,那我就不靠近,你看,我正在慢慢后退,对,放下你手上的东西,不用激动没关係,我不会伤害你……」
我感觉自己像是温情喊话的员警那样,循循善诱的促使她放下那危险的玩意儿。果然,她慢慢地放下竹扫把,但还是紧紧的纂在手中。
吐了一口气,我才试探性的问:「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
「今天我可曾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很难受?」在来之前我就不断思考这个问题,一开始是想说她是不是被什么人欺负,直到我的鼻头被她砸,一瞬间想法就变了,问题绝对是出在我身上。
「昨天我们不是相处得好好的吗?你有了新朋友,受到同学的欢迎,这不就是你一直期望的吗?」
她点点头,但又用力的摇摇头。
我道:「你觉得,现在的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
她抬头看着我,那双眼睛充满着受伤的感情。
「抱……」
「嗯?」
「抱一抱我……」
我脑子有点打结,差点又要再问一次,还好我没有再问。
她的表情很认真,充满期待,但又充满畏惧,畏惧被拒绝。
我想到自己早时才答应自己说要当个有担当的男人。
「我觉得,男生跟女生的拥抱是比较特别的──」
她的眼泪瞬间涌上眼角,然后从脸颊落下。我住了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从没遇过的状况:她跟过去的我一样脆弱,但我们又不是情侣,怎么可以随便搂搂抱抱,更何况我才刚答应过自己!
「……很痛。」她揪着胸口,脸上的表情令人鼻酸,「被你拒绝的感觉,很痛……我到底该怎么办?昨天我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