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往里丢,一边漫不经心地想,往这里头泡,估计得腌制入味吧,行走的桃子精。
粉色小球在温水里迅速溶解,一片粉色海洋立马浮现在眼帘,桃子味道迅速蔓延开来,沉域下意识往后退了下,扯了椅子往后,人从浴缸边缘撤了下来。
指着浴缸,跟陈眠说,“进去吧。”
沉域这儿没什么固定话题,上一句还是学校流言、下一句就是沐浴球,再下一句就不知道为什么扯到了个命令上。
陈眠当然不可能当着沉域的面脱了衣服进去浴缸里,抬腿就踢了他一下,小腿立马被人握住。
“怎么最近总是踢人,跟谁学的啊你?”沉域坐那儿,视线和她裙摆齐平,语调懒散地跟她解释,“没打算闹你,前几天不是做狠了不舒服?舒缓一下。”
还有脸说。
陈眠想抽回自己的腿,却被人牢牢控在掌心,那人跟个无赖似的,灯光下那张脸好看得有些过分,占了长相的优势,耍流氓都像在调情。
竖了两根手指跟她保证,“真不做,脱光了我都只摸一下,进去算我是狗行了吧?”
“我不。”陈眠挺倔强。
沉域靠那儿,热气蒸腾,桃子味到处都是。
“你自己进去或者我跟你进去,选吧。”
陈眠拗不过沉域,背过身去,刚解开个钮扣,看见镜子里沉域一直盯着她看的眼睛,“你闭上眼睛。”
“行。”沉域闭上了眼,手没撤,跟怕她跑似的,依旧握着她的小腿,嘴里跟她扯着,“学校里那些你不用在意,我会处理。”
漫不经心的语气,却是给人撑腰的话。
又拽又浪。
“还有,过个十几二十天的什么日子不用我提醒你吧?那天陪我过呗。”
陈眠没说话,裙子落在了沉域手上,再过了几秒,绵软的小布料也落在他手腕。
沉域话音就这么停了下来,喉结上下滚动。
“松手。”
陈眠的声线是清冷的,可落在耳畔就似平白添了把火。
沉域在意识到自己硬了之后,有些泄气地靠在那儿,人依旧没动,手却乖乖地松了。
听见陈眠进了浴缸里的声音,水面陡然涨起,溢出浴缸,落在地面。
桃子熟透了,夏日也似乎在这里来临。
陈眠整个人坐在浴缸里,看着坐在浴缸边的沉域,他闭着眼,五官在雾气下显得柔和,领口的钮扣解开了几颗,露出的那片肌肤白皙,边沿却隐隐泛着红,似有什么印记停在那儿。
平日几乎为零的窥探欲在这个时刻到达顶峰。
或许是此刻的沉域显得温顺无害。
又或许是温水覆盖上来,甜香让空气里平添了些暧昧气氛。
陈眠竟然伸出手,刚抓住他衬衫领口,手腕就被人握住。
沉域睁开了眼,看向她,“耍流氓?”
“那里有东西是吗?”陈眠问他。
沉域没正面回答,只是问她,“生日陪我吗?”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嗯,看你回答决定要不要给你看。”
“那我不看了。”
陈眠想抽回手,她此刻裸露着身体,尽管水蔓延过来,覆盖着她的胸口,粉色的水面却是半透明的,身体若隐若现,她低头便能看见自己的身体。
沉域也跟着往下看了眼。
随即移开了视线,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支起的帐篷,扯了丢在置物架上的校服领带,自己给自己绑上了。
嘴里还教育着陈眠,“你这人是不是脾气有点儿大啊?说了不给你看?决定权不是还二选一?裸着跟我提要求我能说不?”
蓝色领带绑着眼睛。
薄唇轻抿,仰着头,靠在墙面上,喉间的凸起就更明显了。
领口半开,衬衫掖在裤腰里。
校裤拉链往下的位置高高鼓起。
跟摆出副性冷淡模样的人成了截然相反的对比。
似是身体有两个控制系统。
玻璃都蒸上雾气。
一切都朦胧。
像是在梦里。
地上的手机没人去管,水珠滚过亮着的屏幕上各种难听的揣测,最后停下了陈眠的名字上。
陈眠听见沉域对她说,“不是想看么?看吧。”
任她为所欲为的样子。
纵容到了极致。
仿佛,她这一秒让他去死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说好。
这个时刻。
陈眠忽然想起在厕所听见的话。
——沉域总不能是真的喜欢陈眠吧?玩玩而已的吧,差距也太大了,就算现在不分,以后也迟早会分。
沉域总不能是真的喜欢陈眠吧?
这个问句在少年放任欲望勃发而绑住眼睛的动作中得到了肯定答案。
陈眠觉得,沉域好像是真的在喜欢她。
喜欢这两个字很妙。
陈宋喜欢过阮艳梅,也喜欢过宋艾。
但还是抵不过对赌博喝酒的喜欢。
这东西也分个主次之分,靠在后头的总会为了前面的让步。
那么,沉域呢?
她伸手,湿漉漉的手指拉开沉域领口。
又解开了两颗钮扣。
再扯开一些。
看见了泛红的尽头,是还有些肿着的,新鲜的纹身。
红色的英文,左胸膛之上,贴着心口的位置。
被衣服藏着的秘密。
——Ifelltodeepsleep
他的纹身。
“沉域。”
“嗯?”
“如果,我不想和那些人一起给你过生日呢?”
“那就不和他们一起啊。”他笑了声,回答得很快。
捂着眼睛的沉域没看到直直望向他的陈眠。
更看不见她带着些不解看向他的眼。
又听见陈眠问他,“那,你是喜欢桃子还是喜欢草莓呢?”
“这玩意儿是男生该喜欢的?”
“必须选一个。”
“……你还挺霸道?”
“嗯。”
“那就桃子吧。”沉域说完又皱眉,“你差不多得了,你泡多久了?舒服点没?”
眼睛被捂着,却还在问这些。
“沉域,最后一个问题。”
“说。”
“你的纹身,是什么意思?”
空气安静了下来。
陈眠看见沉域勾唇轻笑。
明明被捂着眼,却仿佛隔着那条领带看见了他望向她时滚烫的眼。
“没学过英语是吗?”
懒散的、吊儿郎当的,他面对她时一贯的语气。
什么话都显得没那么正经,真心都打了折扣。
别人是三分喜欢恨不得当作十分来表达。
可他却反其道而行之,十分的喜欢自己都不肯认,占有欲、偏执、习惯等等累加进去,纹身师说他选的是这英文挺特别,问他有什么含义。
他当时说的是。
“没什么,就陷进去了,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