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吞吐掉三根香菸。
要是他不得不收的情形,而且要有可能会看。菸抽得她都渴了,她站起身來去倒水喝。
就在嚥进第一口时,她突然靈光一闪,差点没呛着。
有了!她在心里叫着,躡手躡脚地换上衣服,从行李箱中找出一个小纸袋,抱在胸前出了房门。
走到大厅的休息区,空荡荡地没有人,她坐下从纸袋中拿出好几张卡片,挑了一张,摊开來。
她已经想到了必要的手段了,只希望能有那样的机会來臨。老天保佑,她想着,然后把笔落下去。
5
「艾达,你完全没有睡过,真的没关係吗?要不我们早点回去让你休息。」杜嫣琳有点不安地看着她。
「是啊,說也怪,你來的第一天还睡得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又认起床來了。」张晓玫也看着她,又看看錶。「已经八点了,你还是回去睡觉的好。」
现在是晚上八点。
「啊,没关係的啦,大概是兩次都错过睏头了,我现在也不觉得有多累,难得秋野來探班,我总也得看看他吧,既然都來追了。」王沁从人行道的护欄上跳下來。「多喝点甜的就没事了啦,我再去买罐巧克力,这在台湾都喝不到。」
說着往稍远的自动贩卖机那儿走去。
「一定是听到我的祷告了。」她想,一边把硬币投进自动贩卖机,一边暗暗祈望今天等下白石能和秋野去喝酒。
她今天一大早就对刚起床还睡眼惺忪的杜嫣琳和张晓玫宣布今天要拿信给白石,說是自己睡不着所以为了打发时间写的。因为起得晚了所以她们來不及早上去白石的公寓,而一但白石进了佐佐木就很难在途中出來了。所以她们三个就在那儿等着,在这一段时间中张晓玫虽然有提议要她交给平野,但那封信事实上就是给平野的,当然要是在他进出时交给他的话他当然不会收,同时谎言也会被戳破,所以王沁总說想交给他本人。本來依这样的发展如果照她的原定计画的话之后会对她们兩个有点难交代,但天赐良机-----秋野在她们去吃晚饭时进了佐佐木來探白石的班。
巧克力掉下來了,王沁拿起來握在胸前作祷告狀,在心里默唱愿望一遍才又走回去。杜嫣琳正和日本歌迷在讲话,只有张晓玫还靠在那里。
王沁把巧克力打开。「嫣琳在跟她们說什么呀?」喝一口。
「理加她们說等下白石可能跟秋野去喝酒,大家在讨論是不是要跟过去。」张晓玫說。还好要跟的是今天而不是昨天------,王沁想,顺手把菸拿出來。
「不过就好像快要出來囉?艾达你把信拿出來吧。」张晓玫又說。
「等一下。」她还是一个拖字诀。
就在这时,站在停車场那儿的歌迷起了一阵骚动,有几个人追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9过來,那是秋野的車。
「艾达------!!」张晓玫拖着她就跑,害她被那罐刚开的巧克力淋了一手。
「白石也在里面!!」有歌迷在叫着。
秋野的車为了要转进道路上而停了一阵子,歌迷疯狂地叫着,拍着窗玻璃,秋野一隻手握着方向盘笑嘻嘻地对着歌迷挥着另一隻,白石则面对前方坐着,没什么反应。
这样的狀况下要交信当然是不可能的,而平野就落单了,王沁暗暗在心里唱着哈利路亚。终于,前面的路口转綠灯了,秋野的車一转弯就消失在車流中。
王沁挣脱了张晓玫的手,退几步,确定白石的工作用車还停在兩百公尺外的一颗树下。然后开始找面纸要擦自己的手。
「艾达!!」杜嫣琳跑过來了,「理加說要去他们可能会去的店碰运气,要去吗?」
「不了。」她皱着眉头說,擦乾净了还是黏黏的。「我交给平野吧,忽然觉得睏了起來。」杜嫣琳看看她的脸,问:「没事吧?」
「没事,只是睏了,反正他也快要出來了吧,交了我就走。」她好不容易才抬起头把视线焦点从那隻手上移开,望見杜嫣琳的表情,她笑了。「放心,我自己一个人过去。」
「嫣琳!!理加她们要走囉!!」张晓玫站在兩台还开着后座门的计程車旁叫。杜嫣琳用手臂在胸前比了个大叉。「艾达睏了!!」
「喔!!」她低下头对車内說了些什么,車门就关上开走了。
「艾达,睏了呀,那我们回去吧。」說着走过來。
「把信交给平野我就走,」王沁說:「你们在这边等着吧。」
「你要交给平野?明天再交也可以呀!」
「算了,我没那兴緻了。」王沁边說边开步走。「我过去等他。」而在樓上,平野正婉拒着其他工作人员的邀约。
「要是兩个都喝醉了的话我还得过去摆平,还是先回公司好了。」
「真是的,偶像的经纪人不好当呀。」一个叫大野的男舞者摇头晃脑地感叹着。「就像是
二十四小时制的保母一样。不过平野,你不去这不是叫我们约不到女孩子吗?」
你可以說他說的是事实,平野的确感受着在场女性的火热眼光,可是他只是笑笑:「不会有这种事的,有你这样的美男子在,我算什么。」
「你这是在臭我是不是?」大野大声嚷嚷。「大家听听,受欢迎的男人就有资格讲这种话,那像我们。」
「哪有。」平野笑着拉上背包的拉链,把它甩上肩。「等我走了你就知道你有多受欢迎了。」大家哄堂大笑,平野向柏木說声:「那我先走了。」就大步跨了出去。
在电梯里,他叹了口气。
昨天白石喝醉了,比往常还要任性胡闹,让他费了一番手脚。尤其是,在陪事务所的大伙等计程車时,差点让他心脏停止。
虽然他和白石的关係是事务所内知道的人都知道的,但也不能在大街上就吻了下去呀!!为了这件事,他把渡边抬了出來,让他在今天早上隔着电话训了白石一顿。白石对于渡边总是乖乖地,这次也是闷不作声地听训,放下话筒后默默地从背后环住平野,把脸颊贴到平野的背上來撒娇。
对于最初知悉的爱的形式不为社会上所接受这件事,白石的反应总是很鬱闷的。
因为他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对,他从一开始对感情的模式的认知还是一张白纸的时候就被教导說这是对的。是到逐渐接触到现实世界以后,他才知道原來大部分的人认为这是不对的。
所以他非常困惑。困惑,还有悲伤。
知道他心情又开始不好了,平野停下在土司上涂奶油的手,转过身來拥住他,就像抱住一个迷路的孩子,在他发间轻轻落下一个吻。
平野本身也无法体会白石这种价值观,不过他尽量试着像他那样想想看。但是终究不明白的事还是不明白,就像白石无法理解他为何挣脱不开禮教的束缚。
他又叹了口气。
电梯开了,他走出大门,很惊讶地发现那兩个台湾歌迷还站在护欄边。
另一个呢?
他不是很在意地想着一边走向車那头去,就在快接近車尾时他看見車头那儿有个短发的人影,垂垂掛掛的耳环摇晃着。
王沁在他走到車长三分之一的距離时把信插入驾驶座那端的后照镜缝隙间,她已动过手脚,要想上車后看得到后照镜只有把信抽起來一条路走,把信插进去后她就走了,回到杜嫣琳她们那边去。
平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