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但汪裴跟在封尧身边十多年了,自然是能稍稍揣度出几分新帝的心思出来。
永安侯府若是投诚,楚小姐才有可能彻彻底底属于皇上。
不过,永安侯为了楚小姐,还真是豁出去了。
楚家百年忠烈,与旁的世家高门不同,楚家世代皆是骨气之人。
如此这般当墙头草,也是不易了……
烛台灯火摇曳,映入帝王深邃狭长的凤眸,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色稍变。仿佛,紧绷的心绪稍有缓解。但封尧脸上的一切情绪,其实并不明显。
汪裴将搁凉的降火参汤,递到了封尧面前,劝道:“皇上,时辰不早了,先歇下吧,这都数日不曾合眼了。”
从漠北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途中不少暗杀与打斗,但仿佛世间一切困难都挡不住封尧。
他一路走来,所向披靡,但也浑身是伤。
封尧持盏,浅饮了一口降火汤药,缄默不语。
金丝楠木龙案上的投诚书一份份送过来,永安侯府的那一份单独被搁置在一侧,帝王空出的那只手,骨节分明的指尖在上面轻轻点了点,眼底色晦暗。
汪裴瞧了一眼沙漏,他一路跟着封尧从漠北杀回京都,当然知道封尧这阵子过得是什么日子。
实在见不得封尧继续苦熬,遂又劝说道:“皇上,恕奴才多嘴,楚小姐她已经睡下了。”
皇上也该睡了吧。
总不能还在期待着楚小姐自己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