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卢雨雁敷着红眼影,涂着鲜红的口红,鲜红得,如果你盯着那双嘴唇看,会误以为仿佛在流着血。
邵慈说:“她也是海外特工,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你们放下枪。”
齐迈说:“哼。这么说,她不是跟你串通好了来救你?”
“应该是来救我的,但没有串通。”
“干将,”韦锷说,“你真的打算跟我们回去吗?”
“我来跟她谈,你们放下枪,别逼她。”
齐迈说:“她不可能带着大量炸药进车。”
邵慈怒骂:“你他妈想试试。她手上的是美国枪。她已经把武器带上车了。”
韦锷说:“他说得对。但也有可能是唬人。这样吧小姐,你敢把枪放下吗?如果——”
“我给你们三秒钟,放下枪!(英文)”
“住手。”邵慈说,“雨雁,这每节车厢都有几十人,几十个平民!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你俩在演舞台剧吗?”田枚讥讽道。
“闭嘴。”邵慈说,“你再滥杀人,谁也救不了你!”
卢雨雁眼眶红了,邵慈第一次看到她妆容下迥然的疲态。她说:“……你瘦了啊。”
灯光下邵慈有些恍惚:“……你倒是没变。”
“没变吗?”
邵慈的视线移向她的胸部,“你的……”
“我做了隆胸。”
他的脑袋瞬间空白。
“你喜欢胸大的女人吧。”她眯起眼睛微笑。
他站起来喊:“你经病啊?”
“轰——”
震耳的巨响爆炸开来,强硬的气浪击碎玻璃冲入五号车厢——她松开了小指。
韦锷等人从豁开的巨洞中看到了群峦迭嶂外带着淡淡蓝色光晕的天际线和黑黢黢的小车厢门。原来六号车厢已经被整个炸飞。
列车开始自动减速。
四号车厢特工潜伏至过道。
“不准、对我、这么说话……”她哭了,“我找了你四年……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吗?”
田枚见卢雨雁情绪激动,悄悄瞄准她的眉心。
“磅!”
卢雨雁条件反射般打穿田枚锁骨。
“啊!”他吃痛歪倒在座椅上。
列车广播:“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
“枪!”
韦锷将所有人的手枪收集过来,慢慢摊在座椅上。他举起双手掌心朝外,之后手指耳麦示意。
他按下通话按钮,“过道里的,撤回四号车厢。不要进来,不要轻举妄动。重复,撤回四号车厢。”
话筒里传来回复:“收到!六号车厢疑似受到炸弹攻击……”
韦锷说:“把他妈的广播掐了!我们被挟持了。通知乘务员让旅客稍安勿躁。”
话筒:“收到!”
“解开他手铐。”卢雨雁说。
齐迈找出钥匙照做。
“磅!”卢雨雁打碎车窗玻璃。
她对达摩说:“你,把枪扔出去。把他们铐起来。”
邵慈照做。
“你为什么要跟他们走?”她问。
“这是命令。”
“狗屁!你不是最常违背命令吗?”
邵慈撇开脸。
她说:“如果真的是单纯命令你回北京,干嘛要铐你,干嘛要利用你妈妈!简直是下三滥!”
“守则第四条:‘不要评判你的上级。’华夏国自古有句话,‘忠孝难两全’。如今他们只是给了我一个两全的机会。”
“……你是个傻子吗?你考虑过一旦回去了,意味着什么吗?考虑过你自己的未来吗?”
“哪里有需要,我就会去哪儿。”
“狗屁……你考虑过我吗?我只是个女人……我翻山越岭追了你这么久,到如今你还不肯正眼看我一眼吗!”
“我为你感到可怜。”
“哼哈哈哈……哼哼……”她笑得很凄惨。
“没有纪律,国家就没有力量。当你下定决心拒绝回国的时候,就意味着背叛了一切。”
“可是这个命令是错的!所有人都清楚你还可以继续工作,你可以做更多,而不是回来接受政治审判!我是在拯救你的人生!”
“早已有千千万万先辈奉献了他们的一生。”
“可这是错误的牺牲!你知道张景阳为什么要出卖那么多同志吗?他也是逼不得已,不然他在美国都呆不下去。我们军方有个高层,工作改革大刀阔斧,但手段凶狠毒辣,而且和张景阳的同党势如水火。如今他已经实质地掌控了军政权力中枢,他的疑心很强,为了排除异己,往往要斩草除根。而你的上峰‘朱雀’自始至终与他针锋相对!这些年来你是一心只专注于任务,可不知道被‘朱雀’利用,得罪了他们多少回!”
邵慈说:“不会的。每次任务的目的我都很清楚。也都调查得清楚明白。”
“问谁?你的导航员吗?”
邵慈一怔。
“他还不是动动嘴把你耍的团团转!政治的利益斗争是很复杂的,你又怎么可能知道所有前因后果?像我们这样掌握着绝密情报的人,进去了,就别想再重见天日!”
他沉默了。
“跟我走吧。你好歹是战斗英雄,他们就算狠毒,但也没有报复过特工的家人。你妈妈不会有事的。要你回去,不是国家命令,只是个人意志。跟我走,并不会使国家蒙受损失。”
车窗外风声呼啸。
韦锷说:“你还想干什么?这里是荒郊野岭,凭你一个人带不走他。如果列车到站,你们也别想轻易逃了。让医护人员进来吧,他快不行了。”
韦锷手指处,之前被穿胸的男子,已经停止了挣扎。
“不行,任何人不准再靠进。让列车完全停下来。”
韦锷略有迟疑,对着话筒说:“……停车。重复,停车。”
“收到。”
列车进一步减速,风声减小。
“你们四个到这边蹲下。”
四人照做。
列车停滞在高架之上,距离地面足足将近百米,似乎没有退路。
韦锷问:“你是怎么上车的?你带着武器,应该过不了安检。”
卢雨雁紧紧握住引爆遥控器,没有回答。
“嗡嗡——”
一台大型无人飞行器抵达五号车厢外!
“无人机!”齐迈说。“她中途坐无人机上来的。”
田枚惊讶:“这可是高铁,发车这么长时间,凭无人机的速度怎么追得上?”
齐迈说:“之前有好几段低速区,大概只有不到一百迈,提前埋伏好了还是有可能跳上来的……”
卢雨雁带着邵慈后退,飞行器也同步移动至原六号车厢位置。
她拨动开关,将遥控器放入口袋,手枪收起,套上安全带,双手握住飞行器两脚离地。
“快上来。”
邵慈跳起,顺利抓住握柄后沿,飞行器吊着两人借势滑翔,喷气式推进器点火,快速驶入茫茫夜色。
韦锷粗暴地从座椅下扒出一支事先藏好的手枪,打碎车窗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