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跳动,眉心的红痣像是有生命一般轻晃,无端让这样一张冷冽淡漠的脸多了几分魅惑心的味道。
花燃目光停留在他脸上,问道:“你挨过饿吗?”
她的话题转移得太快,湛尘一愣。
没等湛尘回答,她便自顾自开道:“应当是没有的,你知道挨饿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吗?感觉胃里有一团火在烧,要将整个
烧成灰,想死死不了,想活又没东西吃,饿到眼睛发绿,连土也吃得下去。”
“有过。”湛尘低低的声音混在花燃的最后一句话里,被掩盖过去。
花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看到戚树摆摊的时候就发现他不对劲,他俩是强盗,抢走了我的天竺莲,我被罚得很惨,所以我要杀了他们。”
“还有那个很会伪装的千书,我看到过一个任务,是个修士委托杀掉负心汉,千书有很多张脸,骗过很多
,最后他死在我手里,他的
我保存得很好,千杀楼的
都有专门装
颅的法器,可以保持
颅不腐,带回去就能拿到酬金。”
她的思路飘远,“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杀,但是我要活着……”
活着就是一场竞争,与争,与天争。
如果阿烟看到现在的她一定不敢认了吧?可是她不能死,她还没有为阿烟和爹娘报仇。
虫鸣声突然响起,将花燃惊醒,她回过来揉揉额,“现在我说这些
什么,反正我如今吃喝不愁,养几个道侣也不成问题。”
一到不做任务放松的晚上,她就开始沉浸于过去,这个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治好?
等等……为什么这个晚上不用警戒?
她警惕地望向湛尘,这个险的和尚什么时候腐蚀掉她的防线?真是好手段,竟然让她不知不觉间对他不设防了!
湛尘没看明白花燃的眼,重点落在她的最后一句话上,“养几个道侣?”
花燃心烦,没好气道:“是啊,怎么了?你也想分几个?”
湛尘三观收到冲击,梦蓬莱的主流观念已经不是一一生只能有一个道侣了吗?道侣结契立誓不受天地制约了吗?
他不理解,他想渡一下这个观念危险的刺客。
湛尘:“道侣过多不是好事,观念太杂难登大道,道侣和大道一样,唯一才是正途。”
“我成不了道。”花燃纳闷,“你不知道吗?”
她连道都没有,登什么大道?
湛尘:“回是岸。”
花燃笑得肩膀发颤,“我要是回,等我的不是岸,是杀
的铡刀。”
湛尘没有再说话,花燃余光瞥见旁边有一块木牌,随手捡起时摸到牌子上的刻痕,拿到火光下一照,牌子上写得是一句诗:问世间为何物。
最后的“物”字碎掉一半,只留下一个“勿”。
她把牌子扔到火中,火焰将刻痕吞噬,“哪个修士刻的东西,在这样的地方还能悲春伤秋,活得还挺天真。”
湛尘也看见木牌上的字,恍然意识到花燃对于世间感的态度都有些轻慢,戚树的
意虽是伪装却也滴水不漏,戚树的喜欢、孤月影的依赖、徐君平的
好都被她拒之门外。
她游于
间,嬉笑怒骂,却又拒绝一切
感的牵绊。
湛尘问:“什么是?”
他所走的无道与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道家思想有些相似,
与
之间的
感在他眼中虽珍贵却也并不是无法割舍,他好花燃眼中的
。
亲、友
、
、恩
……在花燃眼中,这些
是什么样子?
花燃狐疑,“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搞得好像要跟我表明心迹似的,你脑袋的病是间接发作,时不时要抽风一回?”
湛尘无视她的科打混,选择一个刚接触过的徐君平和金群芸作为参照物,毕竟暂时接触不到友
的例子,而翟菡的亲
又过于偏执。
他耐心地又问一遍:“徐君平和金群芸的很动
,你觉得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