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你不用太担心她,”怕女儿不爱听自己这套说教,尚理说完后又缓下语气继续道:“不过这个事肯定还是由你来决定,我只是多说几句。”
“噢…因为学校现在基本都在复习,我暂时请假几天不会有很大影响,”宋溪浔低着头陷入沉思,叹气道:“或者说…其实学校的课对我来说挺基础的…我这么和她说,她应该也不会反对。”
“是这样吗?那要不要找家庭教师?”尚理脱口而出道。
宋溪浔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会这样接话,她赶忙否决道:“不、不是…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要放在心上。”
“那好吧。”
“还有一件事…我刚才和我姨母见面了,她说她家里有空房间,可以让我暂住一段时间,这应该是我妈妈的意思,所以房卡还给你…”宋溪浔把客房的房卡递给面前的人。
“…好。”
“那我先走…”
“等等,”尚理叫住正准备离开的人,开口道:“小浔,其实我想到一个让你妈妈自愿留在鹿南养病的方法。”
“啊?是什么?”宋溪浔将信将疑地问。
“你在鹿南的学校借读一段时间怎么样?”尚理观察着她的反应,确信对方并不反感自己这个提议后才继续解释道:“这样即使她出院了肯定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可能会考虑留下来陪你适应几周。”
“这…”宋溪浔愣了一下,犹豫不决地应答:“听起来好像可以…但是借读什么的…感觉会很复杂…”
“没关系,只要你心里不讨厌转到新学校这件事,手续方面我会办好的,不会麻烦。”
内心本能地对陌生的新环境感到不适,她略有些担心地问:“那会是什么样的学校呢…?”
“得比湾中要好,不然你妈妈她不仅不会同意还会起疑…”他思索了一下,提议道:“一中怎么样?”
鹿南一中?这样的学校换她在鹿南中考都不一定能考得上…
宋溪浔承认自己的第一反应就是惶恐,但是除了惶恐之外还有几分期待。
一中的大部分人成绩应该都比她好得多吧?和妹妹一样…不,像尚迁迹这种课上睡觉全靠课外补习的学生应该是少数才对。
宋溪浔胡思乱想了好一会才回过来,她低下头轻声道:“可以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一下吗?”
“当然可以了,”尚理欣慰地看着眼前的孩子,忽地想起什么似的,他看了一下放在桌上的手机,向面前的人再次开口道:“小浔,我得离开了,海垠那边还有很多工作,你决定好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
“啊…好的。”
“可以答应我吗?之后不管你在鹿南或湾宁…还是别的什么地方,只要遇到什么让你为难的事,都像昨天一样联系我。”
“……”宋溪浔避开他的目光,沉默不语。
“…那我走了,照顾好自己…还有你妈妈。”
对面的人站起身拿起椅子上的大衣,她在余光里看着他的动作,见那人准备离开时才低声道:“嗯…我答应你。”
尚迁迹本来计划回宅邸收拾下行李就动身,没想到管家只因为怀疑她要离开颐都便让人把她关进了一间没有窗户的书房内,任由她如何言语威胁、如何暴力砸门都不放行。
眼看已经到了约定时间,她搬起显示器朝天花板上的玻璃灯掷去,大片玻璃砸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破碎声响,溅起的碎片划伤了站在椅子上的人,她不理会腿上渗血的伤口,俯身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片就走到门边。
“把门打开…否则后面发生的事你担不起责任。”
书房外的保安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门内的人说话的声音,他无奈地回复道:“就算您这么说,我也不能给您开门。”
室内安静了几分钟,他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位大小姐总算消停了些,低头整理着装时却被脚下的血红色液体吓得瘫坐在门边。
番茄酱?颜料?他用手摸了一把从门内流出来的粘稠液体,颤抖地伸到鼻前嗅了一下,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他惊慌失措地愣了半秒,随即连滚带爬地下了楼梯。
“…你怎么来了?”听闻有人来找的管家走到门外,看着眼前的人惊讶地问。
“好久不见曹叔,”她向自己问好,看了一眼屋内道:“我找迁迹有点事,她在家吗?”
“曹哥!不好了不好了!”保安从楼梯上快步跑下来,在最后几阶楼梯上摔了个屁股墩。
管家眉头紧锁地看着趴在地上的人,道:“怎么了?慢慢说。”
“小姐她、她…”他嘴唇翕动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手上这是…”
来访的人色一凛,推开身前的人走进了大堂内。
“等等…”管家没敢直接去拉她,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她的身后。
颜语信走上楼后一转头就看见了书房门下的那滩血水,她下意识地露出嫌恶的情,去拉门把时才发现被锁住了。
“我、我来…”管家拿着钥匙的手止不住地抖,半天都没插进锁孔,她忍无可忍地夺过钥匙,在锁孔内转动几下后打开了那扇钢制的门。
房内靠在门上的人一瞬间失去了支撑点,她无力地躺倒在血泊中,尚存一丝意识的目光直直仰视着门外的她。
“最近太忙了都没空收拾…家里有点乱,就别换鞋了。”
“好…”
宋溪浔跟她的姨母乘公交车回了一趟住处,在偏远的一个老式小区里,住宅楼里没有电梯,她进屋后就嗅到了某种怪异的气味,不过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妈,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啊…饿死了。”
侧边卧室走出来一个矮胖的男人,宋溪浔和他面面相觑。
“不是跟你说了会晚点回来吗,啊,这是表妹,你小姨家的女儿,会在我们家暂住几天,”宋文玥朝他说完后又对自己道:“小浔,他是阿志。”
“你好。”钱志伸手扶了一下方框的眼镜,他镜片后的双眼此刻正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女孩。
“…你好。”被他的视线盯得莫名感到不太舒服,宋溪浔应了一声后就别开了目光。
“你的房间在那边,决定得太突然了,还没来得及收拾…”
她跟着她走进那间空着的客房,里面是一张折迭的单人床和一些杂物,比起客房更像是储藏室。
“没关系的,我自己来就行了,谢谢姨母。”宋溪浔礼貌地道谢。
“那好吧…你自己大概擦一下吧,姨母先去给你们做晚饭。”
“晚饭需要我帮忙吗?”她主动问道。
“天呐,小浔你还会下厨吗?”宋文玥惊讶地看着她。
“嗯,平时我们家里的饭菜都是我做的…”
“真了不起啊…你以后的结婚对象可真有福气,”她往门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打趣道:“要不是我们两家是近亲,我都想让我儿子娶你了。”
这算是在夸她吗?
宋溪浔不禁在心里这么怀疑道,表面上还是陪着尬笑了几声。
“嘶…”酒精带来的刺痛感从右手腕传到全身,尚迁迹忍不住出声抗议道:“你轻一点!”
“…这么怕痛就别自残。”颜语信漠然地回应。
她夹着酒精棉球的右手依旧不分轻重地按压着伤口周围,消完毒后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