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皑皑雪地留下一串小巧的脚印,只是眨眼就被飞扬的雪花覆盖。
居南方,她从未见过雪,对冬天的记忆只有衣不蔽体的刺骨寒冷,她从不知道原来北方的冬天,簌簌白雪飘落,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垂柳沾着霜花,檐角垂着冰棱,湖面薄薄的冰层底下,水流涌动,各色锦鲤游然闲适地摆着尾
在冰层之下随意晃
,仿佛一幅诗
画意的缱绻画卷。
行至湖泊附近,她低踩着厚厚积雪,瞧见路旁的雪
,好地伸手戳了两下。
雪粒冰冰凉凉,绵绵沙沙的触感,在指尖融化开来。
其实她戳的力道不重,只是那雪歪
歪脑的,一碰就掉了。
她愣了下,下意识地蹲下身,裹着笨重的外套行动多有不便,脚底滑了一下,差点没摔下去。
“噗”
角亭传来一声闷笑。
蒋姒扶着湖边的柳树勉强才站稳,听见笑声,她脸颊臊得闷红,梁家举办的宴会盛大,几乎所有佣都在正厅伺候着,宅子内外四下无
,静得吓
。
她原以为没有的……
蒋姒偷偷抬眸望向远处,角亭里边坐着一名身材清瘦劲挺的青年,墨发瞳,
廓清俊,像白纸上随意落下的墨点,清淡温雅。
发出笑声的是他身边穿着白色羽绒服的青年,靠着朱红色的柱子,一双眼睛黑得发亮,直勾勾地盯着她发笑。
“诶——”
“你是京城哪家的妹妹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蒋姒垂着双眸,鸦色长睫在雪白的肌肤上落下一片轻浅的虚影,对方肆无忌惮放声大笑,仿佛她做了极为蠢钝的事,惹得旁
发笑一样,她窘迫地攥着手,没有说话。
见她不言不语,对方只挑眉,恍然地说道:“原来是个身患有疾的,真可怜,长得这么好看却是个没法说话的哑。”
蒋姒眸色微动,本欲出声,却又想到梁家对她严格刻薄的态度,到了嘴边的话又压了回去。
“陈易。”
那长得极为好看的青年,淡淡地出声唤了句,隐隐含着警告之意。
称作陈易的青年耸了下肩,大大方方地跟她道歉:“对不住了妹妹,我不是故意揶揄你,也没有嘲讽你的意思。”
蒋姒分得清楚,她来梁家待了这些天,那种夹带着嘲讽的讥笑她见得太多了,自然能分辨得出来,对方方才的笑没有掺杂其他意思。
他虽笑得夸张,却不像嘲笑那样让手足无措,脸皮被搅得稀碎,自尊被践踏在地上,他那种笑,似乎只是觉得她的行为好笑,由心而发。
蒋姒摇了摇,仍是没做声。
对方似乎觉得无趣,又转身跟亭子里的说话。
“三哥”陈易吊儿郎当地坐下来,拨弄着石桌上的棋盘,棋子被他拨散了位置,他撑着下颌漫不经心地说,“你真不去看看啊?这可是你未婚妻家,来了不去拜访未来的岳父岳母,却在家的院子里躲清闲,这像话吗?你也不怕你家老爷子对你有意见?”
“你想去就去,无须拖着我。”
青年眉眼温淡,并未因他的话而有半分的绪起伏。
“这算什么样子,我又不是这家未来的孙婿,我一个
过去像什么话?”
陈易压低了声,“我听说那梁家小姐长得很漂亮,拉得一手小提琴,好像前不久和什么…叫什么来着”
陈易费劲地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名字,最后索放弃,“反正是个外国
,在国家大剧院一起开了演奏会大获成功吧”
“你就不去看看?不好吗?”
陈易拼命怂恿,可青年始终冷冷淡淡,没有丝毫要动身过去的意思。
“不过也是”陈易见他不感兴趣,复又提起先前听闻的梁家秘辛,“我听说今天是那位刚找回来的梁家小姐生,也不知道那位梁家小姐长得如何,是不是也和梁又薇一样生得玲珑标致,要是生得貌美”
“诶,三哥,你说你娶了梁又薇,我娶了那位刚找回来的千金如何?”
陈易摸着下,他可不介意那些私生
不私生
的虚名,反正他名声也不怎么样,何须强求别
家
儿就非得身家清白?
青年手执玉棋,冷白的指尖比棋子还要剔透。
棋子落盘,声音清脆悦耳。
青年嗓音淡淡地回答:“痴说梦”
“三哥,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陈易嚷嚷着,“我虽长得不及你,但好歹也是京城名媛千金里的香饽饽,你怎地就说我是痴说梦?说不定
家小姑娘就喜欢我这款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