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个寸头小伙,个子挺高,五官还算端正,一头流行的黄发,摆明想找茬,他动手推阿羽:“我说,滚开。”
阿羽稳住重心,往后小退一步,正愁肝火无地发泄:“想打交啊?”
一听他们要动手,其他人围过来想看好戏。
“你边个吖?同我扮嘢,信不信揍到你生理紊乱?”
生理紊乱…旁人听到这怪怪的词都笑出了声,开始不嫌事大地起哄。
“阿超!上啊!”
“超仔,让她见识见识你嘅摩易泰!”
阿羽觉得这般幼稚的行为还挺符合他的样貌,也差些被气笑,学着对方的语气:“摩易泰是吧?你哋几个大概只学了点皮毛,还想欺负人?”
“叼你母,你讲乜,口气唔小!”哄笑的人感到被歧视,立即骂道。
“哦~你就是老板请来的新人,佢哋把你传得跟一样,我睇你不过花拳绣腿。”超仔抱起双臂,并不把她放在眼里。
“唔多啰嗦,够Pok就嚟只抽。”阿羽心底那股争强好胜的狠劲暴露了出来。
还没等超仔开口,有个人跳出头:“我先!”
居然想玩车轮战,阿羽根本无所畏惧,来一个打一个。
进入八角笼后,前些天刚在此地恶战鬼头的场面浮现,她近年来的生命里,要么在打架,要么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对手连碰拳礼都不屑,阿羽甩开手臂扭了扭脖子,顺势开打。
那边直接攻了过来,她熟练地格挡闪避,行云流水使出组合招,没多少来回就捶中对手下颌,再发力变线摆踢,直接叫他倒地不起。
第二个,第叁个全都招架不了她几下,笨拙地败下阵来。
超仔见识了阿羽惊人的力量与格斗技,总算明白老板为何会把她请来,但自己先前放出的豪言壮语无法收回,男人的颜面不能说丢就丢。
最终到他上场了,起手紧压猛追,不想给阿羽还击的空隙,有板有眼的泰拳招法倒比其他几个打得出色。
阿羽不急于还击,还在摸索他的拳路。
“喂,你躲乜嘢,不敢同我打?”超仔毛躁地大喊,一边高扫踢向她头部。
阿羽冷静地侧头,用肘部四两拨千斤借力挡开,对方收势太慢,她转身腾空一记龙隐尾,踹在其大腿内侧,下盘受到击打,超仔没站稳向后仰倒。
“你也会摩易泰?”他揉了揉痛楚,开始怀疑起与对手的差距。
“再来啊。”
两人又是若干回合的较量,超仔占据不到上风,使的力道愈发蛮横,体力下降不少。
随着他飞膝踢空,阿羽瞄准机会顺着他下盘扫去,疾速变招潜袭,一秒瞬间压制。
“我认输!”超仔的投降比预计来得早,阿羽停止出手,合掌收式。
“承让。”她淡然地宣告胜利。
超仔颓丧地起身,只觉得丢人现眼,好似斗败的公鸡盛气不再。
不合时宜的掌声突然从二楼传来,所有人抬头看去,即刻表情紧张,提心吊胆。
乌鸦好一段时间没碰过女人,升腾的欲望被阿羽中断,想再喊个应召女郎什么的,又觉意兴阑珊,打消了念头走出房间透透气。
正巧赶上精彩的切磋,他一言不发欣赏完整个过程,望着阿羽姣好的倩影,不由暗笑,有点想感谢肥佬田了,没有那只猪的参与搅合,万不可能找到这样百里挑一的人。
“细耳超,你哋平时冇好好打拳,唔知天高地厚,今日记住教训了?”
超仔垂头应声:“係啊老板,我记住了。”
“鱼蛋妹,他以后就係你的陪练。”
什么乱七八糟的鱼蛋妹…可恶的乌鸦,阿羽结实地朝他翻个白眼。
一下午的光景,阿羽进行了基础力量训练,大汗淋漓,转眼至晚饭时间,四眼提了吃的拎过来分发。
分给别人的都是正常一盒餐食,轮到阿羽故意只给了一碗清汤,稀少的几个云吞。
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她懒得计较,自顾坐着吃起来。
不一会儿,有人递来一盒还未动过的叉烧饭到她面前:“喂…俾你。”
抬头一瞧,是自己的手下败将超仔,阿羽没接,低头继续吃云吞。
超仔不免尴尬,捧着饭挨她旁边坐下。他挠挠头,思考如何搭腔。
“晏昼的事….对唔住咯。”
“唔紧要,冇放心上。”
听她一说,超仔稍稍放开了拘谨,伸出手掌以示友好:“我叫卓元超,你呢?”
阿羽犹豫几秒,与他一握:“龙羽。”
“龙羽…你的名字好怪…”说完他意识到自己唐突了,赶忙解释:“别误会,我唔係那个意思…你食我这份吧。”
“你唔食,唔怕四眼针对你?”
“肥尸哥啊…他对所有人都那样…其实也没什么。对了,我仲冇见过像你咁劲的人,老板点请到你的?”
“说来话长。”阿羽喝下汤,用手随意抹了嘴唇:“那你呢,点解会给乌鸦打工?”
“嗯…我书读不起来,老窦阿妈嫌我没出息,中辍以后成日瞎混,不过我钟意打拳,学了两叁年摩易泰,朋友介绍说黑虎嘅老板要人,我就过嚟啦。”
“要人?”阿羽感觉不太对劲:“乌鸦让你上过场吗?”
“哦,倒还没有,除了打沙包,经常会叫我们帮忙去给其他老板催收,偶尔晒晒马…”说到这里,他压低嗓音:“听说乌鸦老板仲係东星社嘅大佬,先前手里有个拳手好野,叫何勇嚟?,佢擂台上被洪兴的大头仔废了一条腿,不能再打了,老板抛弃了他,后来朋友话黑虎缺人又有钱赚我才过嚟。”
原来乌鸦不仅靠拳赛营生,还出租打仔赚取佣金,失去金牌打手,又被自己废了鬼头,恐怕是在招兵买马。
“那你不怕乌鸦把你抛弃掉?”
“哎..没办法,我出去也是个社会垃圾,赚不到钱,至少老板很大方,有口饭吃不错了。”
“我仲听说,老板从前都係打仔出身,特别强,赢过唔少地极高手当过拳王…”
超仔话匣子一打开说个没完,阿羽安静地听着,从他嘴里了解了许多相关轶事。
天下的大佬还不都是为了利益上位把细佬当工具耍,什么称兄道弟,统统一样无情无义,心黑得令人发指,阿羽对他们不抱有人性的期待。
几日相处下来,超仔和阿羽的关系变得熟络,尽管阿羽脸上一直冷若冰霜,然而实际上她会若有若无地表现出热心,多次指出超仔的动作缺陷加以指导,这让超仔非常折服。
距离乌鸦说的比赛一天天接近,阿羽紧锣密鼓地训练自己,超仔也乐于做她的陪练,每天留到很晚才走。
乌鸦难得进一次拳馆,来了也不作久留,似乎没把比赛当成大事,向坤的店经过修葺之后重新开了张,一天超仔提出要去尝尝,阿羽斟酌再叁答应了他。
夜晚的庙街璀璨通明,摩肩接踵,各式摊档琳琅满目,大批的游客流连于此,感受香港的烟火魅力。
阿羽好久不逛街,心情难得舒畅,和超仔转了很久来到「向记鱼蛋粉」。
店里生意还算不错,向坤正在门口按着小计算器盘账,见阿羽来了很欣喜:“丫头,你今天点来了?”
“啱下班,到店里睇你嘛。”阿羽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