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袖里漫出来,漫过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蜿蜒而下,滴落在沙发上,留下一抹暗痕。
“你的手出血了。”
姜柠好心提醒,可他像是没有知觉一样,脸色不起波澜。
“出去。”沉知珩不为所动。
简单的两个字,不怒自威,姜柠心尖颤了一下,可能是血色太惹眼,她的视线始终没有从他的手上挪开,她伸手想看看他的伤口,“我会包扎,你这里有……”
“我说出去,没听到?”沉知珩推开她的手,用了些力气,她的身体失衡摔坐在沙发上。
姜柠蹙着眉,不明白他在发什么经,明明是他抱她进来的,还强吻她,现在又让她滚出去?
不过,既然他不把自己当回事,那她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我来是想跟你谈谈上诉的事情,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沟通一下。”她压着怨愤,放柔了声线。
“没什么好谈的。”
“那天晚上是你强迫我的,我出于正当防卫才踢伤了你,就算你要上诉,你也未必能胜诉。”姜柠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沉总你的时间那么宝贵,没必要浪费在我的身上,不值得。”
“跟你在一起已经浪费了我一个月的时间,再多几天又何妨。”
“有句话叫及时止损。”
“也有句话叫有来有往。被你玩弄了那么久,现在拍拍屁股就想走人,我看起来是很好糊弄的人吗?”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她怎么折腾他的,他也要怎么折腾回来。
“何况,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胜算。”沉知珩握着手机,点开屏幕,淫靡的娇喘声从手机里面传出来,“从看视频来看,你也不像是被强迫的,女上男下的姿势,硬要说强迫,也是你强迫我才对。”
“你偷拍?”
姜柠声音的拔高了几个分贝,这就是他所谓的证据?
“不拍怎么有证据?”
他随意地把手机往桌面上一丢,视频还在播放,从姜柠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够看到她跨坐在他身上故意勾着他的片段。
沉重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他早就算计好了,即便没有踢伤他这件事,他也会拿上床视频来威胁她。
姜柠忍着想要把手机砸出去的冲动,她知道,他在故意激她,她要是真的把手机砸出去,他就多了一个指控她的罪名。
他的手机从里到外都不便宜,她也赔不起。
“你还有一晚上考虑的时间,慢走不送。”
话落,姜柠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清冷的客厅只剩下他坐在沙发上,烟灰缸里孤零零躺着的烟头冒着星火,空中弥漫的烟味熏人,悄然而至的寒意也渗人。
没多久,从外边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沉知珩紧拧的眉头松动,侧头看着姜柠去而复返。
姜柠迎上他犀利的目光,硬着头皮解释,“我忘记拿毯子了。”
她卷起沙发上的毯子就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背后盯着她的眼像一把凌厉的刀子刮着她。
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余光睨见他手臂上的血浸湿了大半个衣袖,隐约能闻到血腥味。
回到家,沉知珩湿黏的红袖子始终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她平躺在床上,失地望向天花板。
他都这么大的人了,应该会叫医生过来包扎的吧。
想到这,她下意识地咬住下唇,被沉知珩咬破的伤口还没愈合,清晰的刺痛提醒她男人的恶行。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还能尝到铁锈似的味道,比他手臂上的血的味道淡一些。
算了,他失血过多挂掉了也跟她没关系。
姜柠在床上滚了一圈,埋在被窝里准备睡觉。
五分钟后——
“秦格,那个……嗯……就是……你老板的手受伤了,一直在流血,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叫医生,要不你问问他现在怎么样?”
“姜小姐,按道理来说,你住他隔壁会比我更方便才是。”秦格停好车,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他让我出去。”
“那可能是你做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事。”
他记得回去的时候,沉知珩的心情还不错,他当时猜是姜柠在等他的缘故。
姜柠认真地反思了一下,她只不过是在他强吻她的时候把他推开了,这也能算她的错?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
“我没担心。”
“那你别太惦记。”
“……”
秦格继续道:“等一会我打电话问问,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挂了。”
“他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这个方便说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沉总没有告诉你吗?”
姜柠心里咯噔了一下,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跟她有关系。
“本来我们下午就到了机场,沉总的好友出了意外在住院,我们顺路就去探望了一下,回来的时候碰到了你的母亲,她说有事要跟沉总谈,结果你母亲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刀把他的手臂划伤了,她的情绪看起来不太稳定,一直喊着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姓许来着。”
姜柠的手颤了一下,即使他没有说出那个名字,但一个许字就已经足够让她兵荒马乱了。
“沉总没有跟你说可能是怕你有心理负担,好在没什么大事,医生说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嗯,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
姜柠挂了电话,心里像是被无数根线绳纠扯着。
她突然不明白沉知珩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明明可以用这件事情来再压她一把,他不仅没有,反而一个字都不提。
心烦意乱地打开手机,想问清楚情况,发现姜山八小时前发了短信过来,她的手机开了勿扰模式,没有弹窗,加上今天她一天的精力都在沉知珩身上,所以现在才注意到。
姜婳现在的精状态时好时坏,下午趁着看护人员不在,溜了出去,根据医院的监控显示,最初她还是正常的,只是跟沉知珩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失控了。
她知道,姜婳是把沉知珩认成了许言杉,所以才会有过激的反应。
还没吸收完这件事,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把她的思绪打乱。
是秦格发的。
“姜小姐,沉总已经叫了医生过去包扎伤口,暂时没什么事。但是沉总的右手以前受过严重的伤,新伤的刀口比较深,新伤和旧伤加一起,可能连字都写不了,恢复还要一段时间,医生特地交代,要好生养着,恢复不好会留下旧疾,所以未来的日子要多多麻烦你了。”
一时间,姜柠不知道怎么面对沉知珩了,掩藏于心底的愧疚,被无限地放大。
——
沉知珩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窗前,侧身望向旁边的阳台。
房间里面关了灯。
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刮在他脸上,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他在期待什么?
倏地,门铃响了。
他以为是医生忘记拿东西,没有多想就开了门。
看到门边的姜柠抱着毯子乖巧地站着,眼底的意外一闪而过。
姜柠没想到他刚洗完澡,头发还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