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我父亲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也见过很多印刷厂周围因为排放污水而搞得臭气熏天。
他觉得这是缺德,人要是只顾自己发财不管别人死活,迟早会遭报应的。
所以其实我家印刷厂的排污一直是合法合规的。
我们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为什么突然死那么多人,为什么大家都说是我父亲的责任。
我们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暂时关闭了工厂,也在网上解释了,但是根本没人听!
前不久甚至有人往我家大门上泼油漆,砸我父亲的车,在周围贴大字报骂他。
我父亲一辈子清清白白,他受不了别人这么戳他脊梁骨,于是一时想不开……”
郎振业有些哽咽,又猛灌了一口咖啡,调整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
“我毕业之后并没有参与家里的生意,我是学艺术的,跟几个同学合伙开了个设计工作室,现在经营的也还可以。
我父亲去世后,我母亲也一病不起。
我只能暂时把工作室拜托给朋友们,先照顾家里这边。
说实话,我并不了解印刷厂的工作。
尤其是最近厂子因为舆论停工,我就更加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我开始频繁地梦见我父亲。
他不仅跟我说他是被冤枉的,还会指点我如何配合有关部门的检查,如何跟合作伙伴沟通,如何安抚工人情绪。
一开始我也觉得是自己太过思念父亲才会这样,后来我发现不是。
他是真的在关注我的生活,给我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