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来时,门房还不客气地借守府邸的侍卫之势把他轰出府外,如今府邸外的侍卫少了,门房的态度温和些了。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赵千俞便猜想梁嬿的气大抵是快消了,估摸着门房再出来时,便是要请他入府了。
今日一定要跟梁嬿说上话,哪怕是一句也是极好的。
今日说了一句话,明日就说上五句话,后日便是十句,二十句。
赵千俞想着梁嬿,心情比连打了两场胜仗还要喜悦。
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赵千俞闻声回头,眼底藏不住的迫切,问了问朝他迎面走来的门房,“如何?长公主让本王进去了?”
门房摇头,站在守于府邸的带刀侍卫身后,道:“睿王执意要见长公主,便等着吧,等到哪日长公主想见睿王了,自会通传。”
门房亲眼看见长公主的马车从府中驶出,自是知道长公主不在府里。他装了装样子进府通传,实际便让睿王在府外多等候。
“长公主有令,睿王和其随从元修不得踏进府们半步,”门房比了个手势,道:“还请睿王殿下移步,远一些。”
闻言,赵千俞面上的喜悦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往外走了几步,远离长公主府,也远离了府门口的石狮子。
梁嬿让他等,他便等。
最好再来一场冰寒的秋雨,梁嬿知晓他在府外淋雨,再硬的心肠,也会软。
他和梁嬿曾经那么恩爱,她一直关心紧张他的身子。
倘若出来看见淋湿一身仍旧在雨下站着的狼狈不堪的他,梁嬿是会心疼的。
届时倘若他再在梁嬿面前倒下,效果便又不一样了。
梁嬿紧张之下会差人将他送进府里,她的寝屋中,再急急找尹况把脉开药方。
然后,梁嬿会亲自喂他喝药。
他顺势解释和道歉,梁嬿会原谅他的。
思及至此,赵千俞仿佛已经看到梁嬿担心他的模样,面色这才缓和些许。
赵千俞站在府外,等着梁嬿回心转意见他。
抬眼望了望天,朝阳升起,染红了半边天。
看样子今日又是一个晴朗的天,不会下雨了。
赵千俞有些失落。
元修何时见赵千俞受过这等苦,这又是深秋,晨间的太阳还没有呼啸而过的秋日寒风大。
“殿下,不如去街边茶肆坐着等?”元修提议道。
长公主府不远处就有一个茶肆,坐在茶肆边有一壶热茶暖和,定要比在府外干站着舒服些。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净出馊主意。”赵千俞乜元修一眼,他是来道歉求梁嬿原谅的,不是坐在长公主府门外悠闲饮茶等梁嬿传他进去。
赵千俞心中本就失落烦闷,元修这般一说,他越发觉得倘若按照元修和顾昀出的主意,只会让梁嬿对他越发失望,甚至往后连见都不见他一面。
“你若是再出馊主意,回朝后自去军营领十军棍。”赵千俞直直站在长公主府门口,对元修道。
“十军棍!”元修惊道。
行军打仗之人,十军棍算少的了。
但是!他家殿下已经很久没有生气生到罚人领军棍了!
看来是真生气了。
元修乖乖闭嘴,不敢再出主意。
元修心里叹了一口气,陪着赵千俞站在长公主府门口,等待梁嬿传他们进去。
而彼时的梁嬿已经到了慈元宫。
少帝对梁嬿素来是疼爱,特别恩准长公主的马车可驶入皇宫,这便使得梁嬿到慈元宫所花费的时辰大大减少。
梁嬿到慈元宫时,太后刚礼佛出来。
“哀家听陛下说你要在慈元宫小住几日陪哀家,”太后拉过女儿的手,与她在慈元宫的小花园赏花,“怕不是来陪哀家,是躲着某人吧。”
梁嬿低头,没说话。
她看见那混蛋就心烦,一口气憋着想出,但一时没想好要怎样出气。
与其看见那混蛋在府门口堵着她,倒不如回宫陪母亲几日。
赵千俞拿混蛋总不敢硬闯皇宫。
太后遣走随行宫人,母女两人在小花园说着悄悄话,“温泉别院发生的事情,哀家都听说了,好在你和陛下都没事。”
太后瞧了瞧梁嬿脖子,她脖子上短短的伤口已然结痂,用了凝脂祛疤的药膏,痕迹俨然是淡了几分。
想来不会留疤。
如此,太后便放心了。
“陛下昨日从温泉别院回来便召集各位将军,忙着处置西北起势的叛军,今日一大早便去了城门口送行。”太后握住女儿的手,轻轻拍了拍她手背,语重心长道:“而今摄政王已除,陛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你,陛下,还有哀家都很满意今日的局面,但哀家最但心和忧心的你。”
梁嬿知晓母亲想说什么,无非就是那混蛋的事情。
梁嬿不想提及那混蛋,在母亲面前装傻,想将话题揭过去,“母后担忧儿臣作甚?儿臣听母后的话,有何可担忧的?
“儿臣知晓母后在为儿臣的婚事烦心,儿臣不孝,让母后忧心了许久。”梁嬿顿了顿,道:“儿臣想了想,不如等年底的时候,在京城抛一次绣球,让老天做决定。”
混蛋赵千俞想娶她,她还不愿意嫁呢!
随便嫁一人都行,就是不嫁他!
混蛋!比王八蛋还要混账的混账东西!
太后眉头紧蹙,责备道:“说什么胡话。”
“那睿王赵千俞骗你,瞒了我们所有人,哀家也气。哀家恨不得将赵千俞立刻赶出姜国,再去信一封给武宗帝,让武宗帝好生看看,这便是他儿子干的好事!但生气归生气,莫要拿终生大事当儿戏。抛绣球像什么话,倘若是街边路过的一名乞丐接了呢?你不是要嫁给个乞丐?”
梁嬿生气,嘀咕道:“那也比嫁给那混蛋强。”
乞丐对她的话自是言听计从,更不会骗她。
虽然,她不喜欢其他男子。
她的十七已经不在了,嫁给谁梁嬿眼里都没区别。
太后牵着梁嬿漫步在青石路上,道:“等几日,待陛下将摄政王余孽清剿完后,哀家提议陛下在宫中办场宴会,让朝中未有婚约的世家子弟出席宫宴,你尽管挑,看中哪位男子,哀家让陛下给比指婚。”
梁嬿摇头,反驳道:“这不成强娶了吗?”
话说出来梁嬿才觉有多可笑。
她当初就是强行把那混蛋拘在府上,才有了后面发生的种种。
当时就该让那混蛋在俘虏场待着!
不救,不救,就是不救他,不给他治伤,疼死他。
太后笑笑,道:“你看,哀家让你亲自挑,你又不愿意了。”
行至花园水榭亭,太后牵着梁嬿缓缓上了台阶。坐在水榭亭中,太后道:“你父皇在世时,也常常惹哀家生气,当时我们刚成婚不久,他还是东宫太子,不似当了皇帝那般威严,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放下太子的身份,想尽办法逗哀家开心。每每和好,先帝和哀家的感情又深厚了些。虽然哀家只见了睿王几面,但是淼淼和他的相处,哀家都看在眼里。淼淼对睿王有意,睿王也属意淼淼,耽误了这么年,哀家可不想你随便找一人凑合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