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v包厢,大家一看到点歌机和麦克风好像以为自己是大歌星,开始疯狂点歌和欢唱、跳舞,张唯藤默默坐在角落吃着水果盘,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叶甄綺移动位子到张唯藤旁边,脸红地偷瞄他好几眼,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头,有些紧张地开口说,「唯藤......。」
「有什么事吗?」张唯藤目光依然放在正在劲歌热舞的同事上面,连看叶甄綺一眼都没有。
「你盘子上的哈密瓜看起来很好吃......可以分我吗?」
「喔,可以呀!」张唯藤拿起另外一隻乾净的叉子,插一块哈密瓜递给她。
叶甄綺接下哈密瓜,耳根子羞红的低着头小口吃着,心想,我到底在干嘛......明明不是要吃水果,结果下意识害怕被拒绝就说想吃水果,我真是没用。
「那个......唯藤......你要不要陪我唱一首歌?」叶甄綺低头盯着手中的叉子,害羞地提出邀约。
「呃,抱歉我......。」
正当张唯藤要继续说自己对唱歌很不在行时,同事们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要淹没他的劝说着,「唱一首嘛!来ktv就是要唱歌,不然要干嘛?唱啦!唱啦!来!我们帮你和甄綺选一首男女对唱。」
同事们动作迅速的点好歌曲,张唯藤半推半就的放下水果盘,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前面接下麦克风,叶甄綺见装也赶紧走上前拿起另外一支麦克风。
歌曲前奏一下,张唯藤的眼角就开始泛泪,让他立马放下麦克风往男厕洗手台衝去,他打开水龙头往自己的脸上猛泼水,想用水冲刷掉自己难过的泪水,情绪比较冷静后他抬头看着镜中两眼无的自己。
该死,哪首歌不选!竟然就选到我国中时跟少颖在mp3里面常常听的歌,我还以为我会一辈子无法在清醒时哭出来,结果听到令人怀念的歌曲就回想到青春的回忆,我的眼泪也不受控制的冒出来。
「唯藤,你还好吗?」叶甄綺站在男厕外面,表情担心的小心翼翼问着。
「还好,就失恋了而已。」张唯藤随手抽几张擦手纸将脸擦乾净,整理一下仪容就走出去外面,面无表情的看着叶甄綺,说,「我先回家了!麻烦你帮我跟包厢的同事们讲一下。」
「你......也失恋了?」叶甄綺发现自己找到同好,忽然间双眼墬入许多星星,点亮她的眼瞳。
张唯藤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只想要继续往前走,叶甄綺伸出右手抓住张唯藤的衣角,哀求的说,「拜託!你可不可以载我回家?」
张唯藤本来想一口回绝,但是刚好看到包厢的门打开探出好几颗头盯着他们,让他想起今天的遭遇,只好找个理由塘塞,说,「呃,你没有安全帽。」
「我有!我可以借她,你就载她回家吧!」其中一位同事热心地走出来将安全帽塞进叶甄綺的怀里,对两人挤眉弄眼。
张唯藤无奈的耸耸肩,从裤子口袋拿出机车钥匙走出去,叶甄綺娇羞地抱着安全帽在后面追着。
站在机车旁边的张唯藤想一下还是决定载她回家,暗自叹一口气后开始骑车,叶甄綺悄悄的将双手抓住张唯藤衣襬,心情愉快的偷笑着。
看着沿路的景色,张唯藤麻痺的内心突然觉得如果就这样跟叶甄綺在一起往后的日子会不会比较不苦闷?刚好我们两个都失恋,凑在一起会不会意外适合呢?
就这样想着想着骑到叶甄綺居住的社区,张唯藤停下车让叶甄綺下来,两人之间尷尬的气氛让张唯藤想要不要直接离开。
「唯藤......我分手的男友已经劈腿好几次被我抓到,所以这次我真的下定决心分手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叶甄綺鼓起勇气想要跟张唯藤说请楚自己内心的话。
张唯藤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只能不解地皱起眉头,不明白叶甄綺为什么跟他解释这些。
「我从见到你的那天起就一直偷偷在关注你,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张唯藤面有难色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时,叶甄綺马上用右食指挡住他的嘴,自己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刚失恋不会喜欢上我,我只是想跟你表白我的心意,希望有一天你也会注意到我!在意我!」
叶甄綺将右食指收回想听看看张唯藤会回应什么话,张唯藤一句话也没说,脸慢慢接近她,两人脸越来越近,近到快亲上去,停顿三秒鐘张唯藤后退几步,让两人保持一小段距离,说,「我们还是保持这个距离对彼此都好,即使我跟我女朋友分手,我也不会喜欢上你。」
「没关係,我不会放弃的!我会继续喜欢你。」叶甄綺眨了眨带着泪光的睫毛,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对不起,我不值得你喜欢的,我要回家了!以后不论同事们怎么说,我也不会再载你的。」
张唯藤不等叶甄綺回应就发动摩托车往回家的路上骑去,在路途中回想着刚刚的事,我跟她脸贴这么近都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果然想跟她凑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事。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这位无法让自己心动的人可以将日子变得比较不苦闷,那张脸要是少颖,贴那么近我会脸红心跳到手沁出汗来的。
好想你......你在哪里?没有我的你过得好不好?张唯藤将机车停好,走进自己的套房,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床上,将手机掏出来拨洪少颖的号码,传来的只有语音信箱的讯息。
张唯藤用手机拨放今天原本要唱得那首歌,听着歌曲开始跟着大声地唱,脑中浮现跟少颖那些年青春又甜蜜的回忆,边唱边痛哭,唱到最后都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唱。
失恋的第二个晚上我比第一个晚上还惨......那熟悉又麻痺带着不捨各种的痛苦侵蚀着全身,让我久久无法自己,那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难过,就如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爱情一样。
从那晚之后张唯藤都努力着隐藏自己的情感,将全部的心思投入在工作里面,面对叶甄綺不断送来的温柔,张唯藤也只是淡淡的笑一笑没有再给什么回应。
而张唯藤也没有再试图打电话给洪少颖,虽然曾经想过要去见她,但是想到自己的电话号码可能被列入黑名单就抬不起这个脸去打扰她的生活。
年復一年时光不为任何人等候,不知不觉间就过了三年,这是两人第一次这么久都没有说到一句话,这纪录会不会更久张唯藤无解的紧闭双眼想起分手的那个夜晚,心痛到哭不出来。
当要迈向第四年的某一天,张唯藤回到东华大学跟学弟妹分享当社工的心得,分享完后张唯藤在校园内散步,经过医学院时佈告栏上的海报让他停下脚步,海报上写着『狂贺!洪少颖校友录取台北某医院的急诊室医师』。
她当上医生了!都过多少日子终究还是完成她的理想,没有我的日子显然她过得非常好,我要祝福她前程似锦......我很想这样说,但是我内心不断告诉我去追回她!她不来找我,我就去找她!之前都是她追着我跑,这次该换我去追她。
张唯藤回家查询那家医院发现有社工职缺,于是一步一步将所有需要跑的程序都打理妥当,把桃园的小套房退掉,改到台北那间医院附近租一间小套房。
当一切都确定后张唯藤收拾着办公桌,他前几日已经接到台北那家医院录取通知,这也是四年来最开心的瞬间。
「唯藤,我们以后还会联络吗?」叶甄綺不安地想跟张唯藤确认清楚。
「如果是公事以外的事就不要联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