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满脸眼泪，冲刷着黏上去的泥土，使一张脸分外诡异，仿佛听不见雨西说什么一样仍是往外走，嘴里还是那句：“这是我的馒
。”
雨西一脚把薛凌刚捡起来的馒又踢得到处
滚。一边把薛凌的双手反到背后，一边问雨东：“这玩意咋处理。”
雨东看了一眼，被抓着的
十二三，一张脸虽看不清本来颜色，但无疑是个姑娘模样，跟要找的决计搭不上边，便也没多看，捂着鼻子道：“快些丢出去算了，又不是咱要的，去哪没多大
系。”
雨西拎着薛凌走到门外，却没立马松手，少
穿的单薄，身上冰凉。他此刻颇热，一握着这冰凉，就觉得呼吸都急不可耐起来。脆拎了薛凌走到门角处，重重的把薛凌摔在了地上。
薛凌翻身起来也不跑，还是跪着想爬去捡那几个馒，嘴里仍旧抽抽噎噎的念叨：“我的馒……”
雨西又一脚把薛凌踹回地上，然后就压了上来。脏是脏了些，可初生黄花儿的皮肤与身段啊，触手凉滑，他觉得自己连血
都在沸腾。
身上的衣衫毫无抵抗能力，直接被撕了个
碎，眼前少，就只剩下一件亵衣。想是哭的多了，脸上泥土都被冲走了些，更露出些娇
来。看着是个傻子模样，竟也知道发抖。雨西在这守了两
，连个
也没捞着，此刻解着自己衣衫，才总算觉得有几分畅快，他生来
吃个鲜，这种强攀，更是觉得分外有意思。
薛凌一边抖，手已经摸到了上发簪。她想过千万种，独独没想过这种状况，只且悲且怒。
然后是男
身躯重重的压了下来。薛凌的簪子已在手上，正要动手，却身上一轻，发现是身上的被提起来扔出好几步远。她又重重的把簪子
了回去，力道之大，只恐皮都有了血迹。
来的是另外两个，雨南雨北，动手的正是雨北，扔完雨西也没管薛凌，只盯着雨西问：“你能不能点事，还他妈是个娃。”
薛凌赶紧翻身起来，连蔽体的碎布都没捡，就穿着亵衣，去捡那四五个发霉的馒，她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捡了。
只此时此刻，不去捡。她觉得自己就要控制不住去抢剑杀了这四个，杀了这附近所有带眼睛的生物，方才能罢休。
可她不能，她还要回京城去，于是她又连滚带爬的去捡那几个馒，就好像真的没这几个馒就活不下去。
捡着捡着，便爬到了雨北脚下，半个发霉的馒在那，伸手就够得到，又好像，远的如同此刻的薛弋寒。薛凌跪坐在那，不敢伸手。
雨北却蹲下来，捡起那半个馒问薛凌：“你拿这个去哪，都不能吃了。”
眼前的少抬起了脸，软软的喊：“能的，哥哥，能吃的”仿佛为了说服雨北，抓着自己捡起来的馒就咬了一大
。
然后又天真的看着雨北：“我得给我娘送去呢，我不回去，娘就没饭吃了”。明明是一身腌臢
落，此刻也透出几分惹怜来。
雨北摸了摸身上，就几两散碎银子，又脱了外套一并给了薛凌，叫她赶紧出城。
薛凌只微一咬牙，眼泪天荒的没掉下来。然后伸手抢了雨北手上半个馒，飞也是的跑往了城外。
身后污言秽语还隐约听的到。
雨西极气愤：主子说
夜一只虫子都不让放，你充好，回去只怕不要脑袋了
雨北看雨西惯常不顺眼，此若不是一点武艺，哪配在霍家做事：主子找什么，咱不知道吗，那小子还能把卵子切了按胸上？你要不服回去找十个八个，钱我出了。你在这他妈什么事儿。
薛凌抱着一堆馒，连也不敢回。一直跑到林子
处，才找了棵树靠着坐下来。一放松，手上几个馒又分散着滚出老远。
恐惧与愤怒夹杂，薛凌觉得自己控制不住的发抖，抱着膝盖缓了好一会还停不下来。脆重重的给了自己一耳光，才冷静了些。
然而
绪却仍是止不住的僵硬，连思考都做不到。条件反
般的伸手去捡了一个馒，一点点的掰开往嘴里送，什么霉味，什么潲水，一点都吃不出来。
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李家村的后山上。在那一根接一根的嚼
根，嚼的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等一个馒塞完，脸上竟扯出个笑容来，薛凌又不自觉的念叨了一句：“这是我的馒。”
大悲大喜之后，脸上就只剩下无悲无喜。月光已经透过树丛打了下来，看不见脸上泥泞，反而在月色的映照下，肌肤如雪。
婷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梢二月初。似乎瘫坐在这的，也是个无忧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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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四月雪
在树下坐了好一会，薛凌才站起来。此刻她身上就一件单薄亵衣，好在常年习武，也不甚畏寒，只羞愤心思不能自抑。
所想一多，就无法安静下来。薛凌循着月色又狂奔出好长一段距离，想缓和一下这种绪，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有些念，就如同鬼魅一般，从幽暗之处，张牙舞爪的跳到了眼前。
此处从城镇出来不远，零零碎碎总有家。有些灯火已熄，有些还燃着昏黄荧光。薛凌站的近了，还能听到
哄儿呓语。
遇见了一家，又遇见了一家，再遇见了一家。薛凌在院门旁站立良久，就未离开。围栏不过三五尺，一个翻身。她就站到了院里。拿上簪子伸进门里轻微一挑门后的门闩。门应声而开。
只薛凌没想到的是，农家门廊旧，她又不擅长做贼，这一推，门发出一声老大的“吱呀”。
此刻夜并不久。想是主家只刚刚浅眠。当时屋内就有中年男问：“是谁”
薛凌吓了一大跳，血都冲上了脑门。数来的围追堵截，那种惊弓之鸟的心态被这一声喝问全部勾出。
先下手为强。她脑子就只有这一个念。
循着声音来的方位，飞身过去，伸手一探，薛凌就碰触到了说话的，连犹豫都没，一记手刀砍在脖子上，就听见男重重的栽倒下去。
屋内又响起的尖叫以及隔壁屋子老者的询问：“儿子咋了。”
然后就是一片亮堂。有五六十岁的老妪划着了烛台，肝胆俱裂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儿子，还有被薛凌扣在手里的。一枚四五寸长的银簪就抵在脖子上。
薛凌已随手摸了一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布片披在身上，松松垮垮的让看不出身形。发又散着，脸上全是尘土。她不说话，屋里几竟也不敢说话。
还是老最先忍不住，扑倒地上：“你……你把我儿……怎么了…………”
其实，这屋里，最紧张的其实是薛凌。她这一生，学的是君子坦
、定国安邦。
没想到先做的，尽是些男盗娼。
她手上挟持着，既不敢放手，也不敢把怎么样。脚下瘫倒的男，也不过是晕过去了而已。但她也不能就此离去。她既无衣物，也无粮钱。
偷些钱财，这个事，必须要做。她从林子里出来就一直在想。只是内心那一点正直让她实在难以下手，路过了好几家还不能说服自己，直到越走越偏，只怕错过了这家，前面再难有烟。
薛凌哑了嗓子学着男子声音：“我是个逃犯，只求财，你儿子只是晕过去了。”
她说的咬牙切齿，吓唬着跪在地上的老妪，也吓唬着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