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村里逮鸟的孩子听到动静跑来了，两个时辰后，晒场上立了无数个小雪
，最大的那个也将将完工，程石踩着凳子把系了红纱的
帽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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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可是你想要的大雪？”程石喊了杨柳出来，最开始嫌弃幼稚的是他，最后玩起劲的也是他。
杨柳敷衍地点，“恭喜你这个外乡征服了我们村的雪。”
之后几天一直是晴天，到了初八，开工挖堰的时候，晒场上的雪只剩了一半，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到了晚上就只剩一堆残雪。
……
出了正月，西山脚下又多了
堰，堰底存了些水，只等着下场大雨，上堰放水，下堰就能满。
“为了挖这堰一共用了多少银子？”杨柳问。
程石拨打算盘，在账本上记下一笔又一笔，“近三百两，难怪朝廷开凿运河要用征徭役的方式。”就他家这十尺宽二十三尺长的堰塘，五十个就挖了近两个月。
“买鱼苗的银子你别忘记账本上了。”杨柳提醒，十天前，鱼贩送来两车鱼苗，她又跟他定了一车，约好第一场春雨后送来，银子已经付了。
程石合上账本说已经记下了，他端了盏茶走到窗边往外看，墙根下的花枝发出新芽，春天已经来了。
“过两天会有送果树来，待会儿我就去问帮工，等果树送来了，帮工就上山开始挖坑。
挖坑，男把果树往山上搬，最好是种下就下场雨，也不用浇水了。”程石看向杨柳，“大师，这事就拜托你了。”
“别喊我大师，你这要求大师办不到，要喊龙王。”杨柳撇嘴。
垂花门外响起脚步声，打断了小两的斗嘴，春婶拿了封信进来，“阿石，信客捎来了一封信，你娘给你的。”
“我看看……呦，刚说要种果树，这抬树上山的可不就来了。”程石抖了抖信纸递给杨柳，“娘说外祖和舅舅他们要来，表妹表嫂她们也都来，让我们把房间收拾出来。”
“那我这就喊你雷婶开始收拾，被褥恐怕不够，我让老坤去镇上扯布买棉花回来。”春婶是个利落的
子，说
就，还没走出后院先吆喝开了。
……
九辆马车进村，村里的小孩跟着车两边跑，马车还没到家门，程石和杨柳先一步知道家里来客了。
“好些年没来了，这个村又大了不少，子孙繁盛啊。”姜老爷子不让外孙扶，自己下马车，看门的五条狗冲他摇尾
，夸道：“好狗，认出是自家了。”
“外祖，坐了一路的马车累了吧？进屋歇着。”杨柳走过来打招呼，舅舅舅母，表哥表嫂一路叫过去。
一行进屋，不小的院子瞬间变得拥挤。
“三月也是镖局忙的时候，家里家外都忙，我们想着到时候腾不出空来看你和孩子，就趁着清闲的时候走一趟。”姜大舅母跟杨柳说，指了指跟外孙说话的老太太，“今年你俩没回去过年，老太太一直念叨着外孙和外孙媳
。”
“让外祖母惦记了，年前有几天天气好，我们合该那时候回去的。”杨柳心想程石还挺得老太太的心。
“你双身子可不能
跑，你们不回我们这不就来了。”姜大舅母捂嘴笑了，“不单单是惦记你俩，也是想来看看杨家庄的山水，好你跟阿石置办的家业。”
“来得正好，山上在种果树，明天我带你们上山转转。”程石接话，“我又买了山开了堰，山上种果树种药，果树下养
，堰里养鸭养鹅，往后你们吃的果子都由我跟小柳包了。”
“我们这儿有住的地方，夏天的时候比县里凉快许多，到时候外祖母和妹妹们过来避暑，早上去捡鸭蛋鹅蛋，上午进山摘果子，下午捡蛋，傍晚能站竹排上下堰划水，下雨了还能在林子里采菇子。『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杨柳高声说，她知道城里的姑娘
的就是那番野趣。
“我今年夏天一定过来。”歆莲跑过来抱住表嫂的胳膊，“我刚来就不想走了。”
“留下给你表嫂哄孩子，她管你吃喝。”姜二舅母笑言。
“这事妹妹不能胜任，我生养过有经验，管我吃喝，我来给弟妹哄孩子。”四表嫂跟着凑趣，“我想来跟小柳学酿果酒，等长盛出去跑镖了我就带孩子过来。”
“先别说远了，哥哥嫂嫂们，要是不累，现在就随我去山上种果树。”程石招呼表兄和表舅出门，“要想果树结果子，咱们得先给它种下不是。”
“走走走，我们也去看看。”姜大舅母扶着婆婆跟上，“我听小凤说山上养的鹅厉害，我去见识见识。”
小凤？杨柳看走在身边的婆婆，她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撇过脸不说话。
等到了山脚，杨柳逮着空问程石：“咱娘大名叫姜什么？”
程石闻言就笑，“姜小凤哈哈哈哈，现在也只有她爹娘哥嫂敢喊她的这名字。”
作者有话说：
今晚就这一更，好像颈椎病犯了，有些蒙
第一百一十四章
山中泛着点点青绿, 像墙根的苔藓，浅浅的，缀在
湿的土地上。通向东边荒山上有一趟踏平的小道, 满是脚印和树枝划出来的泥痕，山脚处并排排列了三五十棵果树, 树根带土用稻缠住, 树枝桠上有星星
绿的叶苞。
山里的温度还很低，扛着果树的男们只穿着单衣，额上还冒了细密的汗, 他们看到这么些衣着光鲜，玉珰银环的城里, 拘谨地放低了说话的声音。
“这都是村里来给我帮忙的叔伯。”程石恍若未觉地介绍，掂起一棵大臂粗的桃树给他二舅, “牛车在山里不好走，果树都是扛上去，都别看了，先帮忙把这些果树搬上山。”
姜二舅单手试了试重量, 说：“再来一棵。”
其他不用程石催, 弯腰掂两棵果树扛在肩上, 跟着村里的村民, 沿着满是脚印的山道穿梭在杂树丛里。
男们都上山了，杨柳跟她婆婆带着们进松树林，半下午正是捡蛋的时候，三个表妹四个表嫂，外加七八个小孩, 都对这个活儿感兴趣, 自己动手取了提篮, 满眼放光地抢蛋。
姜家两个舅母扶着老太太在林子里转，看枝的鸟，水沟边啄水的，被公按在身下咯咯叫的母，偶尔冒出几只长尾灰褐色的公，见着突然蹿到丛里或是飞到树枝上。
“这是野？”姜大舅母惊讶。
姜霸王也发现林子里的野比去年她来时多了许多，不由看向杨柳。
“冬天下雪的时候，赵叔跟刘叔进山撒粮食勾回来的，野进了群再好好喂个几天，它们就不走了。”杨柳解释，她指指挡雨挡雪的窝，“有吃的有住的，不用扒雪找食，没费什么功夫它们就在这儿安家落户了。”
“野下的蛋跟家下的蛋有什么区别？”姜大舅母踮脚从树杈子里取两个绿壳蛋，“这是野下的？”
“养在山里哪还有家，都算得上野了。”这点姜霸王有话说，她来的次数多她知道，绿壳蛋跟白壳蛋只是吃的东西不同罢了，“野的体型小，下的蛋也小，你选个小的蛋捡，十个里八个有可能是野下的。”
“咔嚓”一声，荟姐儿皱着脸大喊：“我踩
了一个蛋。”
“糟蹋了，走路注意点。”姜二舅母过去把孙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