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朝沈樟珩磕头,她实在怕得厉害。
沈樟珩目光森然,眼底杀意闪烁。
王氏脱了力跌坐在地上,抖着声音道:“十七年前,婢子被沈太夫人挑中,和另外两位妇人一同给大姑娘当奶娘。”
“另外两个妇人,接连出现意外被府中辞退,后来婢子发现大姑娘同样不爱喝婢子的奶水,并没有消瘦。”
“婢子留了心眼,夜里悄悄起身观察,才发现是程氏悄悄给大姑娘喂奶。”
“婢子没想到程氏也是生了孩子的妇人,只是婢子不敢过问,那时程氏被太夫人和将军您看重,婢子只好悄悄将奶水挤去倒掉。”
“后来被丫鬟发现,以为是婢子不愿喂奶,苛待大姑娘,婢子不敢指认程妈妈怕连累家中孩子,才被赶出沈家。”
一口气说完后,奶娘王氏脸上苍白,低垂着脑袋不敢再看沈樟珩。
潮湿幽暗的地牢里,这瞬间空气凝滞低沉,寂静无声。
沈樟珩眼瞬间变得刺红,双手紧握成拳,骨节发出令人头皮发麻咔咔声。
“送王氏回去。”半晌,沈樟珩找回声音朝侍卫吩咐。
程春娘浑身是血,蜷缩在地上,她不敢看沈樟珩的眼,心脏狂跳。
沈樟珩缓缓走到程春娘面前,用刀尖挑起她的下巴,喉咙里发出一阵嘶哑恐怖的笑声:“原来我沈家上下宠爱了十七年的沈观韵,竟然是你生下的脏东西。”
“当年你是怎么说的?”
“拿着玄月给的信物,千里迢迢来到汴京沈家,告诉我母亲玄月拼死生下孩子,已经出血而亡。而你们在逃亡,你带不回她的尸首,只能按照她的遗愿把孩子送到沈家。”
“我醒来后不信,还特地派了侍卫去你说的那个地方,树下的确埋了一个快腐烂成泥的胎盘,虽没有找到玄月的尸体,但我也信了半分。”
说到这里,沈樟珩口中涌出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滴在地上。
他眼底积压的怒气,就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
程春娘用自己的孩子替换了白玄月的孩子,这是谁也料不到了,当年沈观韵送到沈家时,极为瘦小脆弱,一看就像不足月的孩子。
可程春娘一口咬定,是因为自家主子身体虚弱的缘故,沈家当时本就鸡飞狗跳,也没人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