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二少爷在外面,婢在府里,
婢~”
这话倒是真的,珍姐儿瞪了柳儿一眼,训斥道“什么事都办不好,还不给我下去。记着,二爷回来了,立刻来报给我。”
柳儿如蒙大赦,嘴里答应着,忙不迭退了下去。
珍姐儿缓气,问自己的丫鬟秋雨,“松墨香茗呢?”秋雨忙答:“回小姐话,这两个也不在府里。”
大节下的,花锦明不在,贴身小厮不在,甚至连婆婆,今天一大早也出了门,珍姐儿左思右想,一点绪也没有。
“那,大少爷大少那边呢?”珍姐儿又问。
秋雨是打听过的,“大少爷至今也没回来,大少那边,
婢打听了,去了大夫
院里,一直没出来。”
看起来,确实是府里有事,才把花锦明兄弟惊动了,会不会是远在江西的公公写了信回来,派两出去?
珍姐儿胡思想地,伸出手,“浑身不得劲。”
大夫让“躺三个月”,谁也不可能真的每天十二个时辰躺在床上,那样的话,褥疮怕是都长出来。珍姐儿每躺一、两个时辰,就借着吃饭、解手的机会,在屋里活动片刻。
秋雨茉莉服侍着她,先换了家常衣裳,在几间屋子溜达一圈,在临窗炕桌喝牛炖燕窝。
裴妈妈进屋瞧见,哄着她回床上去:“万一夫进来,就不好了。”
自从珍姐儿怀孕,花太太十分欢喜,叮嘱珍姐儿听大夫的话,来看珍姐儿。
“家又不是木
。”珍姐儿悻悻地,听到婆婆的名字就
疼,“我就不信,她怀锦明的时候,也
躺着,连躺十个月。”
急的裴妈妈去捂她的嘴:“我的好小姐,少说两句吧!”
秋雨朝茉莉使个眼色,后者翻个白眼:裴妈妈总是赤胆忠心,把别衬成吃白饭的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小丫鬟的声音,“给大太太请安!”
是花锦明大伯母,花锦昭母亲。
这个时候回床上,也来不及了,珍姐儿索原地不动,见花大太太进来,就笑模笑样坐在炕桌边没动地方:“大伯母。”
花大太太娘家姓徐,是苏州书香世家,叔叔曾做过杭州知府,父亲是个举。与妯娌不同,花大太太慈眉善目地,举止文雅,轻声细语,令
很容易心生好感。
花锦昭妻子只生了两个儿,花大太太从未责怪一句,亦不曾给儿媳
甩脸子,花锦昭妻子十分感激,尽心尽力侍奉婆婆,逢
就说婆婆的好处。
就连珍姐儿,也曾隐隐约约有过“自己的婆婆是花大太太就好了”的念。
喏,花大太太忙不迭扶住珍姐儿手臂,嗔怪:“这孩子,自己还客套什么,见了你婆婆,也折腾来折腾去不成?”又对丫鬟说:“你们是二少
贴心的
,也不劝着些。”
秋雨知道这位夫是好脾气的,恭维道“二少
是和您亲热呢!”花大太太笑道:“亲热归亲热,也得分时候,好孩子,尝尝伯母的手艺。”
她身后的丫鬟打开食盒,捧来一盅蜂蜜山楂酪,红彤彤的,水晶似的。
珍姐儿眼前一亮,“正胃不好,您就来了。”接过茉莉用帕子垫着送来的银勺,盛起一勺放进嘴里。那山楂酪酸甜可
,十分开胃,珍姐儿夸赞两句,又吃了起来。
花大太太笑眯眯地,等她吃完,才吩咐丫鬟帮她净手,“昨是小年,有
放鞭炮,夜里歇的好不好?”
珍姐儿心里有事,叫一声“大伯母”,花大太太就使个眼色,扫一眼屋里的“都下去吧。”
一定有丈夫的消息!珍姐儿一振。
果然,待屋子里只剩两,花大太太才拍拍她手背,“好孩子,急坏了吧?不单是你,我也是早上才知道的:前天中午,锦明的外祖父吃鱼时哽住了,厥了过去,大夫说,左不过三、五
的事了。”
婆婆的父亲,花锦明的外祖父?
珍姐儿愕然,紧接着又释然了,难怪婆婆和丈夫都不在府里。说起来,花锦明外祖父是九江,在云南做过十余年的官,如今回家养老,花锦明成亲时,外祖父年纪大了没赶过来,只来了个舅舅。
“你婆婆听说了,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了过去,锦明也跟着,除了两个小厮,护卫都没来得及带。”花大太太娓娓道来,“你大堂兄听着,大节下的,怕路上不好走,就带去送,一来二去的,昨晚也没回来。”
珍姐儿连连点,松了一
气。
花大太太呵呵笑着,想拉家常一样发牢骚,“你瞧瞧,锦明也好锦昭也罢,平读书作诗的,遇到事
啊,也跟那没脚蟹似的,慌手慌脚的,就知道赶路,也不知道和家里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