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找事的，但这样你好我好，他也落得轻松。
可话虽如此，还有一件事不得不办。
“我初来乍到，多有不知，还望诸位同僚提点一二，我虽腆居诸位之上，然而和光同尘的道理还是略知一二，但凡我不甚了解的此间常俗，也请诸位不吝赐教。”卓思衡襟怀洒落笑如春山的面目恐菩萨见了都觉自己不若之慈眉善目，“今
诸位候我前来以十分疲惫，暂且歇息，切勿为我劳顿，那岂不折煞我也？请先退下各去忙碌，三位郎中与四司员外郎且请留下再叙。”
这些话好像他从前和吏部相处和睦，如今是来更上一层楼一般，让知晓前
的更觉恐怖。
待其余战战兢兢退后，堂内只剩卓思衡和其余五，他恍若不觉问道：“其余二位大呢？”
沈崇崖硬着
皮站出来道：“回禀卓大，孙、徐二位郎中令大偶感热风之症，均告病在家，实在不能亲自相迎，还请大恕罪。”
卓思衡听后当即关切道：“可严重？不然今晚些时候，沈郎中随我去二位家中一一探望可好？”
沈崇崖心道你可别去，你去了孙、徐两怕是见了阎王上门当场吓死到病除也未尝可知。他也赶忙回答：“哪有下属劳动上驾之礼？我今便独自去探望，将大的好意带到便是。”
卓思衡也不继续在此事上纠缠，含笑点应允，让沈崇崖回去坐下，又去看四司的长官员外郎道：“不知司封员外郎林大是哪一位？”
林统善上前一步，恭敬道：“在下林统善，侯听大吩咐。”
卓思衡竟然起立去扶此，蔼声道：“林大是我夫娘家姻亲，与我姑丈同辈，我该叫一声世叔才对。”
众一惊，心想卓大素以直正审慎闻名，怎么今忽然在公事之地论起裙带私亲？这不成规矩也无有体统啊！
林统善本和襄平伯府林氏是本家，但亲戚较远，同宗同姓，其实关系也不算近前。他听过此话却未像旁一般惊讶，只白了张脸，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惶恐不安地似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诸位同僚似乎十分诧异？不如让我来代林大告诉大家个中缘由。”卓思衡倒愈发自然自在，好似在自家后院宴饮般自如，“林大，几前我自外州归来述职，你夫刚巧在我夫回娘家的子拜访襄平伯府，不知可有此事？”
第7章
大家都是为官多年，哪个不知道这样的巧合其中
意，在座几便都朝林统善看去，有眼中也不免鄙薄，也有狐疑惊惧。
林统善此时却只想落跑，只因双脚发软，动弹不得。
“我夫最是和善，见长辈前来便亲自拜会，谁知林大的夫只问公事却不谈亲论戚，内子惶恐不安，待我归来后涕泣不止，以为是冒犯长辈不贤不孝，怕我在公事中受此连累。”卓思衡低一笑，再抬时，只看向林统善一，“林大，内子不贤，我亦有过，今且让我替内子向您和夫二位长辈道一句罪过。”
“大……大我……”林统善膝盖一软，扑通跪在地上，浑身
颤，“大，是我不知好歹……想让家去……去攀个亲戚……绝无他意啊大！大请恕罪！您千万别和我这……这一般见识！”
卓思衡非但不恼，反而诧异惊忧，伸手去扶林统善，急切道：“大何出此言？怎么会是大同我攀亲戚呢？是我要攀大这份好亲戚才是，要知道，方回来述职的那，我还不知自己要来吏部做这门差事，可大却能先觉先知，可见门路之广脉之盛，论亲论理都该我去攀附大才对，是也不是？”
听至此处，沈崇崖不免一耸，骤然回忆起当年在沈氏族学里，最怕师范待他答完后点评时的重音落在怪词语上，比如方才卓大那“攀附”和“才对”二字的重音，实在恐怖得可疑，仿佛故去的师范附体一般，不直说你的错处，但你却感觉今晚他就要跟你家长狠狠来上一状。尤其是那灵魂的反问，简直触动心中最的恐惧。
他下意识拿后背去找椅背，想在这种熟悉的不详与警示当中寻找一丝安全感，偷偷去看其余，竟也都是一样悚然睁目，呆呆望着堂前的恐怖景象。
大家都不知道林统善背后的这个小动作，当初还以为一众都想给卓侍郎一个下马威是同心同德来着，谁知早有投诚，却投错了城隍庙撞进阎王爷府邸的大门……但此时鄙夷林统善仿佛已经不再重要，几都觉卓思衡实在是名不虚传的狠，几句话就能诛心至此，仅这一手，便绝了旁想走他门路的心思，且又只留下几个同级的官吏，驱走下属，也保留此几分薄面，仅仅是警告，就显得出卓侍郎的能耐手腕强势不可欺之势，还好沈郎中方才狠话，不然他们还真有下马威这个心思，只怕此时已然死无葬身地了。
林统善此时唯有哭告：“大……我再也不敢了……我今后一定安分守己……我再也不敢了！”
与其说他是被卓思衡扶起来的，不如说是拎起来的。
卓思衡还温柔谦恭地替林统善抚平了官袍的褶皱，笑意盈盈道：“是了，大家又是亲戚，又在一处为官，今后可要好好相处，不止我与林大，与诸位同僚也当如是。”
几个哪敢说不，立刻纷纷挺直已被冷汗濡湿的脊背，慌忙站起，连道有幸。
“我这，最喜和气和睦，最怕吵闹纷，要是大家今后能如今一般融洽，协力齐心为国谋事，那便是真正的幸事了。”卓思衡和颜温润，甚至仿佛有几分被大家的诚挚相待感动的意思，“咱们众能同朝为官已是不易，今同堂而立尽忠国事，同举贤才共奉良谋，更是文缘厚才有的谊，自当珍惜才对。”
众不敢说不是，只能心道，和阎王有缘分，大概上辈子真是杀放火才要此刻赎罪了。
“我也不喜欢搞下马威杀威
这一概事，多见外啊，外看了，还以为咱们吏部不是一条心，要笑话咱们的。像今这样就挺好，传出去了不止诸位大面上有光，卓某也与有荣焉啊！”卓思衡双手于胸前合为一处，双掌
握，坦
自然地把瞎话说得冠冕堂皇。
沈崇崖简直惊骇，心道还“咱们吏部”，这吏部今都是拜您所赐，亏您说得出
……可他也实在佩服，心想怎么有能瞎话说得如此漂亮还让无法反驳，又立威又不失道理，半点也不仗势欺，其实他卓思衡就算拿着皇帝的安排和沈相的重托说事，他们也不敢造次，然而此半个字也未提皇帝沈相，只言我而说，就将众心中的小心思和小谋算击溃如齑
，再不敢生。
当真是官场吾辈楷模。
怀着复杂的心境，沈崇崖扶着颤颤巍巍的林统善和其余一并告辞，卓思衡温和送大家到了门，而后走
内堂，关起门来，忍不住冷笑一声。
笑死，还想在他这里走夫路线，想什么呢！
那他还家后，云桑薇言及此事，他差点笑出声来。
“……我同这位林夫哭了好一会儿，先哭你新婚就跑出去，一年不见影，我简直凄惨，再哭你不给我写信，冷落佳，哭到我姑姑气得赶客，只说哪有到家做客专说刺心话要晚辈心伤的。总之，她在我家这里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
“哎你也把自己说得太惨了，至少我来信还是很频繁的。”卓思衡笑道。
“那不演得惨一点，怎么好教姑姑开？我要是以晚辈的身份赶，你又要被说宽纵家举止傲慢，为官升拔后便眼高于顶不可一世了。”云桑薇语气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