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因迷惑而惧怕的模样,便知不能像从前骂陆恢和悉衡那样教育,只好压下无奈之怒,抚平心境,双手扯过沈崇崖的衣领,凑近后却动作轻柔慢条斯理抚平,又替他抻开已堆叠褶皱的袖口,同时柔声道:
“我们为官之人,同百姓言说勿要端架子摆威风,平实言语即可。但身着官袍在百姓面前一定要注重仪容,不是为了威仪和气势,却要知晓自己所代表的正是秩序和法度,决不能自己先有慌乱作相之态,令人观之不安,那所言所述还谈何服众抚心?”
说罢,卓思衡瞪了沈崇崖一眼,叹气道:“你方才那个是什么样子?要让百姓看见,还以为做官的都是瑟缩胆惊之人。”
沈崇崖还有些晕乎乎的,卓思衡言语似比动作还轻,他一时竟不知是该怕还是该谢,咀嚼此番言语中的道理,忽然觉得卓大人的话中好些玄机其实并不难参透,都是直白且大有裨益的。
他正要道谢,孔宵明却快一步道:“卓大人,既然我们为官是代表朝廷国格的秩序和法度,你又为何要我和沈大人去做违背律例国法之事?”
沈崇崖顿时只想去死,这话是能问的么?怕不是一会儿他们二人真要被卓思衡杀人灭口就丢在乡间田下做了肥料。
果真,卓思衡没好气道:“我真应该掐死你就在这里埋了,你还能给霞永县乡亲们发挥一下余热滋润滋润豆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