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萍,从全州漂流至上京,又从上京去往宫廷,最终归于宫廷之中的哪一处,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未可知。
踏入芳园后,雨细风微,春花秋月皆拥向她问个究竟,大多把偏厅一叙定义为“并非好事”,也难为她们猜了个正着。
苏姑姑没迎上去,她端正地站在厅堂的前方,身后是屋内燃起的几豆灯火,明明灭灭,仿佛给苏姑姑的身缘镶了一道金,而面容隐藏在黑夜中。
恰好这时月光被层层密云遮盖,让何昭昭一时难觑见她的色,却笑对着她:“姑姑早就知道我会进宫,因此才这般用心教我。”
四人面面相觑,互相对峙着琢磨何昭昭口中的话,而苏姑姑仍站着,立得很正,言语却分外温柔:“正是受大人所托才不得已如此,但我对你确实是上心的。”
何昭昭哪会不知苏姑姑的好意,只是发觉这等境遇中,即便是她父亲授意所致,这些日子相伴时的默默美好,也足够慢慢品味。
可惜时日确实不多了。
“姑姑愿意再多教教我么?”
“自当如此。”
何昭昭执起苏姑姑的手,两个人自有彼此间的惺惺相惜。
雨细风微同春花秋月又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原以为何昭昭会向苏姑姑兴师问罪,或者埋汰抱怨,却未想到势态发展为南辕北辙,跟着她们一同回屋。
待何昭昭落座饮茶时,风微才大着胆子问她:“姑娘方才说,您要进宫?”
她垂下眼睫,“嗯,惟剩十日了,”她将睛子略到春花秋月的身上,但是带笑的,“你们也知道我会入宫,对么?”
春花秋月缩在一处不敢做声,还是秋月低低地回:“回姑娘,我们是起初知道的,但老爷不准我们透露出来。”
春花也接着道:“但这些时日姑娘待我们极好,若姑娘进宫,我们实在舍不得。”
“难为你们有心,也承蒙这些日子的照拂。”
她转眼又望向苏姑姑:“如今时日不多,恐怕得劳你费心。”
宫闱之中风波重重,她虽然是以尚书令之女的身份进去,不容小觑,不易被人欺负折辱,但也难免成为众矢之的,因而不可不做筹谋。
“姑娘聪颖,一点就通,十日之期不成问题。”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