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有一日他会灰心丧气。
会后悔,会不甘,会怨、会恨,也会因为她的不识好歹而恼怒。
没意思。
云莺平复心绪,弯唇一笑:“承蒙陛下错爱,只怪臣妾没有那个福气。”
赵崇虽然盼着云莺将话亲口说与他听,盼着她同他说心里话,但眼下不是好的时机,他任何一句重话皆可能引得她误会他的想法。是以赵崇沉住气,平心静气温声道:“有句话朕一直未说出口,即便说出口,或你也不信,但,莺莺,朕心悦你是真,想要同你如匹夫僮妇般相处也是真。”
“虽然朕可以对你说,遣散六宫是你之故,但终究太过虚伪。”
“遣散六宫,是因朕心悦你,也是因朕迟钝醒悟,心里已经装下一个人便无法与旁人再亲近。”
“这与你是否也有此意无关。”
“莺莺,朕是在说,即便你不相信朕,即便你情愿离朕而去,朕日后也一样会这样做的。”
赵崇手指轻轻摩挲云莺比冬日里消瘦的脸颊。
熟悉的温软触感让他眸光愈发温柔:“遣散六宫乃是大事,一时半刻推行不下去,在那之前朕会尽力。”
云莺回望赵崇:“陛下要做什么?”
赵崇小心翼翼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吻一吻她的发,徐徐道:“朕会尽力博莺莺的欢心,让莺莺有一日心软,心甘情愿陪在朕身边十年、二十年、一辈子。”
一句跟着一句几乎抛弃帝王尊严才能说出口的话闯进云莺耳中。
比起太后娘娘那些话,或许此时赵崇亲口对她说的这些更令她不可思议。